早几天,和办公室一同事闲扯。此君是丽江人士,一说到家乡就眉飞色舞,他口中那些上山捉鸟、下河捕鱼的细节,让长在农村的我很是神往。倒不是那些情节未曾经历,而是铺陈开那些细节的背景令我心驰神往。去年,曾有幸去过一趟丽江,一去就迷上了。美丽的风情和人文,总有着一种让你一见钟情的魅力。
于是,我问他,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回去吗?他很肯定地说,为什么不?每当回到工作和生活的这个城市,他总会犯鼻炎。而家乡就像一剂灵丹妙药,每次踏上家乡的土地,他的不定时喷嚏症就会不治而愈。他复又问我,你呢?我笑了笑说,我也想回去。
所以,看到上面的新闻时,我脑里闪过的是一档调查类真人秀节目———你正常吗?只要嘉宾的选择同调查中多数人的选择不一样,就会被判定不正常。按照这一标准,我和同事无疑会被扣上“不正常”的帽子。一则,我们都愿意回去,与56.3%的大多数相异;二则,据传彩云之南这么美的地方,只有3.9%的本地人愿意“留下”,近乎全省跳槽的节奏。这么说来,我那同事简直就是一异类了。
行文至此,我突然发现在投胎这件事上,家乡的地位和老婆的地位惊人相似,不都说“钱是自个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吗?当然,也有认为自己“老婆”好过别人“老婆”的。比如,调查中四川人最爱家乡,高达85.7%的四川人下辈子还想做本地人。我就整不明白了,四川和云南,两个美丽的邻居,反差怎么如此之大?
后来我一琢磨,这或许与地理决定论有关。云南嘛,地处云贵高原,四面无遮挡,人们自然愿意走四方。至于四川,地处一盆地,海拔低不说,周围绵绵青山环绕,要走出去多费事啊。俗话说,看到屋走到哭。更何况蜀道多崎岖?
好了,别人家乡中的“别人”排序怎样呢?北京毫无疑问地占据了榜首,通杀最想投胎、最有好感、贡献最大、最被推荐旅游地第一名。为什么会这样?一句话或许可以解释———资本同权力一样,越靠近中心越有价值。于资源分配而言,未尝不是如此。倘若把调查范围缩小到某一个身份,估计省会也会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其实,都认为别人的家乡好并不代表不喜欢自己的家乡,相反这是钟意的表现。人们都说,母校就是那个自己一天骂上百次千次也不许别人骂一句的地方。自己的家乡在每一个人眼里的地位大抵也如此。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不待见自个家乡其实是在期望家乡更好的表现。
( 南方都市报 墨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