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中共中央纪委办公厅、监察部办公厅在《关于加强监督检查进一步规范征地拆迁行为的通知》中明确提及,重点查处的强制征地拆迁行为中包括“株连”。
不止于此,湖南省国土厅、陕西省纠风办、山东省住建厅等下发的多份文件中,都对“株连式拆迁”明令禁止。
“我对此持谨慎乐观。”在王才亮看来,思想路线要靠组织路线来保证,但在他的观察中,尽管全国各地屡次发文,却从来没有就此立法,甚至从没有在组织上认真处理过“株连式拆迁”的官员。他清楚地记得,“嘉禾事件”中,5个嘉禾县官员被免职,但在2010年一家媒体做的回顾性报道里,王才亮惊讶地发现,这几名官员在一两年甚至几个月的时间里便被重新起用,甚至被调到市里委以重任。
“官员都有侥幸心理,株连一个人,弄好了更好,弄不好也不追究,这样株连式拆迁永远都不会消失。”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的时候,蒋开松反复强调。
对于这一问题,曾参与多部法律立法咨询、论证工作的姜明安向中国青年报记者表示,日后在土地管理方面的法律、法规制定修改过程中,自己会考虑提出“加入株连式拆迁的内容”。但他随即强调,“当然,改革的关键点还是在于未来如何能让地方政府和土地利益脱钩”。
而这一切与陈龙的生活还太过遥远。
陈龙听说,最近又有两个人慕名找到蒋开松。其中一个来自湖南祁东,是名57岁的小学教师,因为妻女不配合拆迁,被教育局调到离家60公里远的偏远山区,并在约谈中被要求保证妻子百分之百、兄弟百分之九十不去阻工;另一个求助者则是一名来自江西井冈山的退休医生,同样因为拆迁问题,他的两名女儿均被调到乡下,而两个“吃皇粮”的女婿则以离婚方式与过去的家庭划清了界限。
12月22日,陈龙坐在窗前整理被县委组织部约谈的录音。他的房间临着大街,街对面是热闹非凡的工地,有人告诉他那块地皮“卖了1亿零880万”。
一段长久的沉默后,他突然抬起头说:“走到现在这一步,我就是想要个说法,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
(中国青年网 news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