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生命电视剧—《你是我的生命》大结局
你是我的生命(65) ——生离死别(2
你是我的生命(65)
——生离死别(2)
村长跑到看热闹的人群里,只是几句话就招来了二十来号年轻人。大家都对围捕罪犯充满了激情,感觉又紧张又刺激,说不定还能混上一点奖励。即便没有奖励,这猫捉老鼠的游戏,谁不愿意玩呢?
一群人“呼啦”一声,跟着村长跑进了玉米地里,见到了所长申斌。
“来了二十来个人,你看够吗?”村长用手划开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宽大玉米叶说道:
“够了,两人一组,呈半月形慢慢超前摸排,看见了人,你们就大声呼喊,千万别上前,等我们的人处理,明白了吗?过后你把参与人的名单交给我,”申斌看着村长说道:
“明白,”村长说完,然后一挥手,人群就像突然钻进一头野猪似的沸腾起来,大家各自组队朝玉米地的深处包围过去。
赵憨憨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他知道今天难逃一劫了。他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的划痕,有的渗出血来,头上、身上被玉米花粉覆盖,如果不是身上冒着热气,脸上的汗水粘满脸了玉米花粉,就像从雪地走过一样。
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这大片玉米地的尽头一看傻眼了。
原来这片玉米地紧挨着一处峡谷,谷底是从大山里三处溪流汇集而成的一条大河,逆河而上,分别进入三处山谷,一直延伸到大山深处。赵憨憨一家就在左边的山谷深处住了,
大河流经新村,河道变窄,两岸是大约五十多米高的陡峭悬崖,悬崖边有五六米的土地没有种庄稼,靠近庄稼地的地方,长着一人多高的杂草,靠近悬崖边长满了野生的枣树、木桃树,沿着悬崖边曲曲弯弯的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保护着这里生活的人们。屏障被一条在峡谷的豁口处的一条小路拦腰斩断,曲曲弯弯的下到谷底。是这里的人们下到谷底的唯一通道。
麻杆骑着摩托车也来到了新村。他一路上追着申斌坐的警车,由于他头上有伤,不敢着了风,也就骑的不快,在一处拐弯处他跟丢了警车,但是他还是凭借自己灵敏的嗅觉,一路追到了新村。他骑着摩托车在村里乱找,终于在他表姐的家门口看到了停放的两辆警车。
他刚骑到表姐家的门口,就看到远处的田间地头站了不少的人,他表姐就在远处看到了他,急忙挪动肥胖的身躯,迈着两条小短腿往回跑。
“你们在看什么,我们所里的人在哪里?”麻杆对着跑到近前的表姐急切的喊道:
“他们都在玉米地里,在、在抓郑黑娃他们夫妻俩,大家伙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麻杆的矮冬瓜表姐气喘吁吁的说道:
麻杆一听是抓捕郑黑娃,他心里一喜,难道是申斌开窍了!知道我不好惹,主动来抓这个把自己的肋骨勒的生疼、害自己表姐夫进监狱的郑黑娃。抓到他以后自己非亲自好好的修理他一番,让这小子尝尝栽倒我手里的滋味。
他一想又不对,临走的时候他还跟我翻脸了,怎么这一会儿功夫他就开窍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他绝不可能让全所的人出动了,肯定还有什么大案发生,对,肯定是。咦,这小子不江湖啊!有立功的机会他一个人独吞,这也太不地道了吧,你小子,哼,老子记住了,你又欠老子一笔账。
他的心里暗暗的骂着,然后飞快的朝田间小路奔去。
申斌他们的包围圈已经非常小了,他听身边的村长说前面就是悬崖,他们插翅难逃,除非长了翅膀。申斌一听点了点头。村长一直不敢问申斌郑黑娃犯了什么罪,申斌那副冷若冰霜的脸让他几次想说出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他一想自己就是执行命令就行了,其他的也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村长能够管得了的。
赵憨憨拉着李香兰钻进了悬崖边一人多高的荒草中,他顾不上酸枣刺的扎伤,胳膊一挥,把遮挡在眼前的乱草和枣树枝拔拉到一边,朝下看去,陡峭崖壁深的可怕,奔腾的大河激起白色的浪花,发出的声音就像无数头野兽在咆哮,从谷底传来可怕的怒吼声。
赵憨憨看着这陡峭的悬崖,他绝望了,他想试着在杂草丛中迂回到那条通向峡谷底的小路,可是离他们太远了,此时那些逐渐接近的嘈杂声,让他明白他们被包围了,今天无论如何也没有十年前的侥幸了。
“憨憨,我们不走了,出去自首吧,”李香兰眼里泛着泪光,哽咽着说道。她的内心已经绝望到了极点,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的心这么多年一直紧绷着,实在太累了。
“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我不能没有你,小宝不能没有妈呀!”赵憨憨此刻就像一头发疯的野牛,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他绝望的咆哮着。
“我出去自首,你就不要管我了,我求你了,你把儿子拉扯长大,就是对我最后的爱了,”李香兰想挣脱他的手哭喊道:
申斌带着手下的队员和前来围捕的村长一行人包围了这片草丛,他们近在咫尺,能够非常清晰的听见赵憨憨夫妻俩的对话。赵憨憨的人品不错,村长与村民们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谈话,申斌他们也默默的听着,他希望他们俩能够主动出来自首,他从村长和村民的眼中看出这夫妻俩的名声很好。只要李香兰能主动出来自首,他一定会按照有立功表现上报的。
“不行,我不同意,今天就是要死,我先死,”赵憨憨被内心的绝望逼的语无伦次起来。
申斌一听赵憨憨有失控的危险,急忙大声说道:“赵憨憨,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你是我的生命(32)
赵憨憨忍着悲痛,疾步出了村子,烈日把人们都撵回了家里,大街上只有他一个人快步走着,他要在自己上山之前去东洼里一趟。那里是一个坟场,从他记事起村里死了人都是往那里埋的。以前每年上坟他都会去,是娘领着他去的,他知道自己老爹的墓,王大妈一定把老娘埋在老爹的旁边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快步走着,他的腿脚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东洼地的坟场。
坟场被荒草包围了,一人多高的野草让坟场显得更加的恐怖凄凉,不熟悉地形的人很难找到进去的路。由于赵憨憨他娘埋了没有多长时间,一条小路旁边的荆棘杂草被人清理过,是为抬棺材的人能好走一些才做的,所以赵憨憨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条小路。
赵憨憨顺着这条小路往里走去,他爹埋在洼子的最里面,有一里多的路。由于小路两旁的荆棘枝条被修理过,并不难走,不一会儿,他就走到了埋他爹娘的地方,只见一座长满杂草的旧坟旁边起了一座新坟,坟前立了一个木牌,他鼻子一酸,眼泪当时就下来了,他哭着跑到了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放声大哭,他与老娘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里翻滚着,老娘那慈祥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如同一根根利剑猛刺着他的心。他击打着自己的胸膛,哭的撕心裂肺,一个男人的哀嚎声在洼子里回荡着。
赵憨憨趴在老娘的坟前痛哭了一场,一朵白云遮住了烈日,立刻让让这好似着了火的大地带来了一丝凉意,让正跪在老娘坟前痛哭的赵憨憨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太阳已经偏西了,还有三十多公里的山路要走,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擦着眼泪说道:“娘,儿子以后回来再看您,我走了,”赵憨憨说完转身离去。
他已经不能原路返回了,此时有的村民已经下地干活了,他只能与村子相反方向走,翻过一个百米深的沟,绕道再走到进山的路上了,这又要多走一时间。
赵憨憨片刻不敢耽搁,为了能节省点体力,他找了一根棍子扶着走山路,这条曲曲弯弯,不太明显的山路,被他这么多年走下来,已经变成一条真正的小路了。赵大娘走了,这条小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一次了,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被野草覆盖,回到原先荒凉时代了,他也就彻底与家乡告别了。
赵憨憨以惊人的毅力在天黑之前翻过了最后一座山,他在下到半山腰的时候,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身影,那纤细苗条的身影是自己把整个后半生赌上的最爱的女人的身影,他为之着迷,他为之疯狂,他感到自己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是那么的值得,那么的心甘情愿。
李香兰很远就看到了他,她不顾危险跑出老远去接他。当赵憨憨走到她的跟前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的心里就踏实,仿佛他就是自己的避风港。她飞快的跑上前去挽住了他胳膊,她知道他累了,没有说话,两个人一块默默地回了家。
回到了家里,李香兰赶紧给他打饭,当把饭端到他面前的时候,看到他的表情不对,“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好,”李香兰问道:
赵憨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把李香兰和正在玩耍的小宝吓了一跳,两人都呆呆地看着他,“娘不在了,”赵憨憨哭着说道:
“娘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李香兰吃惊的问:
“上个月十六去世的,我都没能见上娘最后一面,呜呜呜呜”赵憨憨哭着说道:
“妈,都是我啊!是我对不起您老人家啊!”李香兰哭着喊道:
这突然的变化把小宝吓坏了,他看到爸爸妈妈都在哭,他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悲伤弥漫了整个窑洞。李香兰哭的死去活来,她已经顾不上小宝了,小宝站在她的后面不住的哭着扯着她的衣服,她不去理会儿子,只是蹲在地上痛哭着。
自从她落难到赵憨憨家里,赵大娘就把她当亲闺女对待,她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虽然贫穷但也温馨的时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赵大娘能这么早离开他们吗?她既痛恨自己,又悲痛欲绝。伤心太过,李香兰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正在流泪的赵憨憨一看她晕倒在地上,急忙上前一把抱起她放到了炕上,然后用右手拇指掐住李香兰的人中,小宝也嘴里“妈妈,妈妈”爬到了炕上哭喊着。
赵憨憨给晕过去的李香兰吓坏了,他不再哭泣,全力抢救李香兰,在赵憨憨呼喊和不断的掐着人中下,李香兰苏醒了过来,她一醒又哭了起来,赵憨憨急忙安慰她不要哭了,她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跟儿子怎么活啊!
在赵憨憨的劝慰下,李香兰不哭了,搂住儿子擦着眼泪,“我不要紧,你赶快吃饭吧,”
第二天,李香兰让赵憨憨做了一个灵牌,她写上名字,摆到了窑洞的正后方,然后摆上香案和贡品,没有像样的贡品,李香兰拿了三个馒头和赵憨憨采摘的三样野果子,临时先祭奠着,她相信妈妈在天堂会理解她的。再用黑布和白布用缝纫机绣了三个孝字,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分别给一家三口戴上。
“咱妈的后事是谁操办的?”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已经把眼睛哭肿了的李香兰问道:
“是隔壁王大妈帮忙给埋的,”赵憨憨吃了一口饭说道:
“你去王大妈家了?”
“我去了,把那五百块钱给王大妈留下了。”
“是要好好感谢人家,”李香兰叹声说道:
“不知道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报答人家,”赵憨憨也叹了一声说道:
“你没有再遇到其他人吧?”
“没有,从她家里出来后,我直接去了坟地,然后我从没有人走的地方上了山。”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赵憨憨再听到老娘去世的消息后,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还是王大妈及时制止了他,让他冷静,才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如果让外人知道了,后果是很难预料的。
老娘去世以后,赵憨憨再也没有回去过,与大山为伴,一家人过着平淡而又封闭的生活,他却不知道的是他在大山里待着的是最后一年。
你是我的生命(34)
第二天早上,赵憨憨下山了,他要去看一看盖的新村是什么样子,据林业局的人说新村就建在大山外面,出了大山就到了,比县城近的多,只是去县城直走,而去新村出了山往右拐,再走三里多地就到了。
赵憨憨走了不知多少来回的山路,对这条小路他是再熟悉不过了,翻过一个山头又是一个山头,走惯山路的他,根本用不上休息,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今天他的心情好与不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喜忧参半吧。他非常希望能够来到新村安家落户,这样,小宝就能上学了,儿子已经七岁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自己虽然是一个大老粗,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主见的,他还是希望儿子将来能念书,比他有出息。
上午十点钟不到,他已经走出了大山,来到山脚下,他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他往右边的路上看了看,这可能就是去往新村的路了。他心里想着,自己却已经走到这条路上了。这地方不是自己的家乡,这条路通往哪里他根本不知道,也从来没有走过,每次下山都是顺着大路直走,不用拐弯就到县城了,至于这个地方,县城以外的地方他根本不知道,路过一个村子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他以前下山根本没有时间可以到处走走的,今天他是专门来看看的,没别的事,所以他拐进右边这条路,看能不能遇到个人打听一下。
他往前走着,走了大概二里地了,路过一个村子,他往村子里看了看,又看了看前方,这都快到了怎么还看不到新盖的村子呢?
这个村子离大路有一百米左右,他看到村口的大树底下有人坐着乘凉,他想过去问一下,看新村是不是在这附近,于是,他就走了过去。
他走到村口,只见有两个老人在树底下坐着,他走上前去,“大伯,我打听一下这里距离新村还有多远。”
“你要去新村呀,那是刚建的新村子,不远,你再往前走一里多地就到了,在左边,一排排的,都是新房子,很明显的,”其中一个老人说道:
“哦,谢谢了,”赵憨憨客气的说道:
“听说是给大山里住的人家盖的,你住山里?”老人又问道:
“哦,是的,我就是来看看,”赵憨憨说道:
“这是政府出钱盖的,你们的命好啊!不花钱就能住新房子,”老人感叹着说道:
“政府对我们是真的好,就是花点钱我们也愿意,”赵憨憨说道:“谢谢,我走了,大伯。”说完,赵憨憨转身客气的走了。
他又往前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靠左边离大路三十米的一片平底上盖了五排房子,都用青砖盖的平房,格局一模一样,总共五排,每一排十户,每两排中间一条四米宽的路,路边挖有排水沟。赵憨憨看着这一排排漂亮的房子,他心里一阵的激动,能在这里生活,这辈子也值了。
他走进了村子,村里面的路上也有几个人走着,他们一边走一边用手指着,赵憨憨想他们可能也是来看房子的,他自己慢慢溜达着,走到了最前排的房子跟前,只见前面有一大片的空地,修的平平整整的,他一想这可能是给村民用的打麦场了,心里不由得感叹政府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这时候,那三个看房子的人也转悠到了打麦场上,他们看到了赵憨憨,于是,其中一个中年人就问道:“兄弟,你也是来看房子的。”
赵憨憨一看人家对着自己说话,急忙说道:“是啊,你们也是来看房子的。”
“哦,是的,我们是办完手续顺便来看看的,兄弟,你的手续办了吗?”那个中年人又问道:
“哦,我刚下来,还没有办手续呢。”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办手续,好像就在这个月底就结束了,”中年人说道:
赵憨憨心里一阵紧张,他这辈子还没有办过什么手续,脑子里一片空白,“哦,大哥,你办了,具体怎么个办法你给我说一下,我还不知道怎么办,”赵憨憨诚恳的说道:
“你先到镇政府去报名审批,通过了身份认证,人家就会给你发一个房本,手续费三百块钱,只要同意收你的钱,那么就是通过了,然后再拿着本子去镇派出所上户口,上玩户口,人家就会通知你什么时候来这里集中分房,我们就算是落户新村了,我刚领了房本,还没有去派出所办户口,我计划明天去,今天我先过来看看新村是什么样子,”中年人不厌其烦的说道:
“哦,挺麻烦的,”赵憨憨有点无奈的说道:
“是挺麻烦的,去镇政府人家会问的很详细,不过能搬下山来住,麻烦点也没什么,”中年人说道:
“哦,谢谢,那镇政府在哪里呢?我还不知道,”赵憨憨勉强笑着说道:
“兄弟,你可真是山里人,到了镇政府都不用人家确定你的身份,你的手续简单多了,”中年人调侃着说道:
“哦,不瞒大哥笑话,我不识字,我轻易不下山,下来也是一条道直走到县城,其他的地方我都没去过,我害怕走的迷了路找不到原来的路了,”赵憨憨尴尬的说道:
“哦,也难怪,不过镇政府很好找的,你再回到原来的大路上往前一直走,大概走个五里来路有个十字路口,你往右拐,别直走,直走就是去县城的路,往右拐再走个三里路就到镇上了,你问一下人就行了,”中年人说道:
“哦,好吧,我现在就去,谢谢大哥,”赵憨憨客气的说道:
“以后都是邻居了,谢什么谢的,不过你没有自行车,走到恐怕也下班了,只能等到下午他们上班再办理了,”中年人又关切的说道:
“下午办就下午办吧,今天来了也不容易,能办了就好,那大哥我走了,”赵憨憨说道:
赵憨憨快步出了新村,朝着原来的路快速的走着,现在已经十一点了,等到了镇上就十二点了,到镇上吃点饭,等一会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