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卓提刀,流量男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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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卓提刀,流量男星急了

赵文卓踢到空中的刀,在热搜上吵了几天。


(资料图)

有人跳出来打假。

他们通过武术、后期、物理等各个角度逐帧分析后,声称“踢刀”是剪辑过的科技与狠活。

图源:bilibili

有人站出来捍卫。

他们拿出力学理论、真人复刻......捍卫着“真武功秒杀特效”的愿景。

图源:bilibili

争议纷纷,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越吵越真情实感。

一路围观下来,倒觉得真假似乎不再是最主要的。

之所以有这般愈演愈烈的武术真假之争,是因为我们太久太久没见过这般好看的招数。

以至于陷入了一个“矛盾”的境地:

不信这样的招数存在,又希望这样的招数存在。

有这般矛盾心理的原因也很简单——

我们的眼睛被如今的武侠的“假把式”荼毒了太久。

现在的国产武侠剧,大多是工业糖精披了层皮。

最终呈现的,武不武,侠不侠。

打戏如儿戏。

图源:网络(下同)

运功像搓麻:

吊个威压摇摇晃晃转圈圈,毫无美感:

打着“崛起”旗号,却是以剑克炮、用冷兵器攻热兵器的神剧:

说是“传统武侠”,接着用慢动作水了一季:

华罗庚说:武侠小说是成年人的童话。

曾经我们对这个童话,有着无限的信念感。

古早武侠片,不论是扇面割喉、白绫作剑;

还是飞檐走壁、凌波微步......

功法诡谲,却无不让人信服。

而如今,我们在遍地开花的国产武侠剧里再也看不到这般美感。

为什么我们再难拍出这样好的作品、再难重现这样的打戏?

国产武侠已死?今天不想聊这样的陈词滥调。

而是想聊聊——

我们怀念武侠时,到底在怀念什么?

形与意

近年武侠剧,可谓是表里皆无。

“武”字开头,却遍寻不到“武”。

打戏懒得装,靠着慢动作、魔剪、注水这三重buff,直接摆烂。

备受期待的《雪中悍刀行》因为太慢,疑似开展哄睡业务。

高人50秒的出场、20秒的空中腾转,即便开了2倍速也让人急得仿佛“路怒症”上身。

从前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如今旋转、跳跃、ending pose,一招吃遍天。

铺垫了这么久,开打之时却儿戏地一键秒杀。

无他,吊威亚的旋转跳跃场面可以反复鬼畜使用;

但打戏再多剪一秒,“高人”就要露馅。

功夫不扎实,只能靠后期。

《镜双城》中的武戏恐怕是为了渲染两人势如水火,画面也反复热胀冷缩。

打戏没有质感,也达不到数量基准线。

十年前的《怪侠一枝梅》能在30集的剧集里打74场,集均2.45场;

二十年前的《倚天屠龙记》,也能达到集均1.8场。

而当下流量剧,打戏缩水缩到但凡脸皮薄一点都不敢自称“武侠剧”。

图源:up主@轩邈Elias

而即便如此稀少的打戏,也是挂羊头卖狗肉;

与其说是武侠,不如说是开挂。

毕竟真·武侠也难以达到这般毁天灭地的魔法范畴。

武侠,显然已然成为古偶的包装话术,内里都是注水的情爱。

可是,曾经的武侠剧里,酣畅淋漓的打戏,一度是现实与江湖连结的窗口。

毕竟“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武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底气。

不是简单挥挥手、摆摆姿势,就可以划水过去。

曾经我们的武侠剧,打得有层次且相辅相成。

有的武斗,讲究的是“真”——

或拳拳到肉,赤膊上阵:

或刀光剑影,白刃相接:

虽然因年代久远,布景粗糙,但依然气势逼人。

出拳敛着劲,飞腿带着气,力有千钧重,形似一阵风。

暴力美学,看得人肾上腺素飙升。

有的打戏,着重的是“美”——

招式,翩若惊鸿:

轻功,踏雪无痕:

翩翩公子,一柄折扇百般化用;

还有的打戏,不急不缓,但舍形为求意。

《一代宗师》,不破坏一桌一椅的纤毫之争,暗流汹涌:

《卧虎藏龙》的竹林对峙,虚实难分;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画面中,只觉道隐无名:

武侠,脱胎于民俗文化,独属中国,自有气韵。

而,中式美学需意形兼备——

在这点上,如今确实审美降级。

服化道难看不说,假景假人全靠抠图:

层层滤镜,也在挑战观众的接受底线:

观众:“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

实际上,武侠剧有着独特的审美取向。

比如色彩,红是刀下血,白是林中影,黄是大漠沙......

素则淡泊,浓则热烈,暗则诡谲。

而人物即便妖艳,也绝不俗气:

若落拓,也带着几分豪意:

有此意韵,即便不是武侠的《影》,在太极阵、水墨画上的几招缠斗,也够吊打如今的武侠流量剧了:

诚与真

戏难看,缘由不外乎懒。

不懂却懒学,不会却怠练。

吃不得苦、拍不好戏就算了,流量剧还要倒打一耙——

把滥用慢镜头美化成,对升格镜头的艺术追求;

把冗余的节奏包装成,培养观众耐心的“贴心之举”。

可真正的尊重,不是小作文里匆匆一现,要有真功夫傍身才行。

曾经的武侠片,算得上“文武双修”。

“武”,即看得见的打戏。

真要打,遍地练家子。

赵文卓、张晋,都是武英级全能。

武行,曾是最热门的行当,“成家班”“洪家班”“刘家班”“袁家班”,四足鼎立、卷生卷死。

那时,昆汀和李连杰谈到武侠,激动出残影;

成龙遥望未来,盼自己将功夫打成一派、扬眉吐气。

演员接了戏但不会武,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心甘情愿地练。

即便,是在算不上优秀的张纪中版《神雕侠侣》中,已有舞蹈功底的刘亦菲还是被培训了两个月才上镜。

17岁的刘亦菲,每天6点起床开始,除去午饭时间,再练到晚上6点。

拍过不少打戏的章子怡拍摄《一代宗师》时,从零开始习武。

压腿压到痛苦面具,也不曾说过一句放弃。

练势四年,才凝造出宫二。

而懈怠到一定程度,再营销努力和苦练,也骗不过群众的双眼。

比如这种——

说到“文”,则绕不过被翻拍百八十次的四大招牌“金古梁温”。

查良镛被逼着上岗,写了几部通俗小说;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笔名为金庸。

他像一个杂学家,信手拈来完成对时空的构筑。

比如角色的名字。

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不是随口一取的。

周芷若、纪晓芙,以瑶花为名,人生互为镜像。

兵器、功法、招式,也不是一拍脑门就成的金手指。

取自《易经》的降龙十八掌,胜败由的是心境;

所以配的理应是郭靖这般的敦厚痴儿、乔峰那般的铁肩硬汉。

用棍的大抵没有伤人之意;

用重兵器的多也有一颗大巧不工的豪气之心......

总之,那时的武侠,武中有章法,侠中有逻辑。

好在那时的剧作,也托住了这份力。

《天龙八部》的特效如今赏来粗劣、浮夸;

但每每出现都时机恰当,反而锦上添花。

主题曲《难念的经》妙用佛典。

直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的尘世虚妄,预示每个人物冥冥注定的命运。

即雅又“俗”,言辞大气,吞天裹海的气势里充满侠义。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

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

三行两语间,禅意入江湖。

他们也常不惜为一刹震撼人心的效果,反复打磨。

《神雕侠侣》中,求真山、真水、真景色理想效果;

团队一商讨,二勘景,最后在山涧险峰设置空中轨道,才正式开拍。

《侠女》差一束阳光,苦等7天;仅一幕竹林戏,就拍摄25日。

最终1975年获得了“戛纳电影节最高综合技术奖”、提名金棕榈。

而如今,确实少见这份诚心。

总有人说,如今武侠片质量低,主因是今日的网文“烂”。

不尽然。

网文改编之外,武侠剧依旧在大量翻拍,除了经典IP,还有影视、动画。

但无论哪个,似乎都逃不过魔改。

对翻拍不解其意,于是韦小宝成了泼猴,段誉成了见到“神仙姐姐”就尿裤子的怂蛋.....

如今有着更好的技术,却失了诚心。

该用心打磨的部分,注水也好,缩水也罢,总之都要糊弄过去。

“我曾听说一个四十集的戏,大概要拍四五个月,但主要演员才给三四十天。”“这怎么能完成!能完成什么?”——动作指导林峰

有看上去厉害的威压,就不必用心打磨招式,可随地大小飞。

飞递奏折

或者把“拿来主义”贯彻到底,武戏设计直接抄袭动漫。

该下力的地方不下力,名号却屡屡翻新。

这边是“新武侠的希望”,那边就是“传统武侠的回归”,今天武侠蓄力,明天武侠崛起。

名号多到让人眼花,一张嘴一动势,全完。

毕竟对他们来说,分清家父和令尊,还都是一道难题。

江湖一梦

虽然如今的武侠剧皮相难看,血肉也填充得不用心。

很多人可能不知,融进一代人记忆中的武侠,本就是新事物。

古籍中并无武侠二字的记载。

68年前梁羽生以一篇连载,开启了“金古黄梁温”新武侠文学时代。

起初金庸写作武侠小说为了娱乐,通俗易懂、老少咸宜,和“经典”搭不上边。

却未想到,无心插柳成了日后人们对神州大地的印象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得此熏陶,于是人们可以轻易想象与理解:

“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豪气万丈;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剑术;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清风傲骨;

以及“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的家国情怀。

武侠,已然成为人们对中国江湖想象的画面代餐。

而这背后,是一代有侠者之心的人,该搭台的搭台,该唱戏的唱戏。

写的、拍的、演的、打的,每一个环节都用心,每一个细节都在意。

这,才酿出了彼时的武侠剧的血肉和筋骨。

而如今呢?他们另起了一个灶台,酿了一壶新酒。

但细品之后发现——

主角不再普通,有着天生神异或者王图霸业;

正邪势不两立,“伟光正”主角吊打“蠢坏”反派;

情爱不必费脑,官配也注定双洁。

一切非黑即白,不容一丝人性的灰度。

侠客不再是侠客,江湖也不是那个江湖。

新的戏台之上,那个人来人往的江湖被扼杀了。

而这也是为何总有人念叨「武侠已死」,形不再,神也无存。

而我们记忆中的江湖,是危机四伏,是人性难测,是身不由己,也是绝境下的至情至义。

江湖往往诞生于灰度的光谱之中。

侠者不强调出身。

既有“为国为民”的郭靖这般热忱之人;

也有“大智大奸”,墙头草的韦小宝之流。

人性幽暗,侠者也躲不过贪嗔痴,躲不过矛盾与犹疑。

如《天龙八部》中段誉困于“神仙姐姐”的心魔、虚竹醉于“梦姑”的虚幻泡影;

乔峰兜转半生成“萧峰”,从大英雄变做万人唾弃的贼人,最终自刎城外。

种种凡人的恩怨,陈世骧先生评道: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侠者也不囿性别。

纵观江湖女子,有的如黄蓉般灵动狡黠,有的如金镶玉泼辣狠戾;

或英气坚韧、清冷疏离,甚至赵敏般“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且美且飒,不满口仁义道德,却依旧至情至义。

宫二为复仇伶仃一生,黄蓉为痴心死守襄阳,论侠心道义,江湖女子不逊分毫。

江湖攘攘——

有无名之辈的惊鸿一瞥;

危机关头,哪怕小二也能以一把屠刀为曹少钦剔骨。

有反派的可怜可悲、造化弄人;

让全剧组杀青的江玉燕无恶不作,却让人又恨又爱。

《天下第一》中奸贼曹正淳却在大敌去世时悲从中来,只因想堂堂正正赢一场。

反派的狠绝与磊落,反而有时令主角逊色。

也有生死之交的推心置腹;

比如江鱼和花无缺的惺惺相惜;

李寻欢和阿飞的一见如故;

浪子陆小凤给花满楼数灯的耐心.......

江湖由形形色色的人构成。

看不到人、人性,那么人性的刹那弧光——侠,也便不成立了。

念叨武侠已死,不愿武侠消逝的人们,也许是不愿这份情谊与侠义被蚀空。

害怕失去了对江湖的刻画,失去了草莽济世的可能,失去了对灰度的包容——“侠”附于键盘上.....

那童话还在吗?

年轻人在豆瓣“假装生活在武侠世界”小组做梦;

怀旧人打开《虹猫蓝兔七侠传》《笑傲江湖(李亚鹏版)》,翻案改分;

安利人捧着《剑雨》《侠探简不知》《目中无人》等“武侠回光返照”片,但无人问津;

乐子人靠吐槽披皮古偶,为生活挽尊……

每个人仍在继续自己的武侠江湖。

“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也许过往只是被岁月覆上一层玫瑰色的朦胧滤镜。

但怀旧,非你我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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