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情电视剧(刺情电视剧曹慧生导演)
电梯门开了,杭韦琛不放心,说:“我送你回去。”
苏妍婉拒,“谢谢,我打车回去。”
杭韦琛还是跟着进了电梯,“我不放心。”
苏妍:“……”
她攥了攥包带,说:“杭教授,还是让我自己回去吧。”
杭韦琛明白她意思,“我送你下楼。”按下关闭键。
轿厢静谧,俩人格局一角。
杭韦琛侧眸看苏妍,她眉心紧锁,看得出很烦心。
安抚道:“等明天大家都冷静了,我再打电话给他解释。”
“不用,”苏妍淡笑下摇头,“我回去跟他谈下就好。”
电梯显示到了十层,杭韦琛深吸一口气,问:“有些话,我问不太好,”他顿了顿,“你们之间的相处,一直这样吗?”
苏妍立马意识到杭韦琛误会了,“没有,他对我一直很好。”
在杭韦琛看来,秦屹有些粗暴,而苏妍的性情又偏柔弱,两人间不仅仅有学术领域上的差异,更多的在价值观、人生观、还有脾气秉性上,都有偏差。
他一直都在想,他们真的合适吗?
电梯继续下降,快到五层了。
杭韦琛看眼苏妍,“你们之间,我不回去破坏,也不会坐视不管,你过的好,我祝福,但你要不开心,”余下的话,他不说,她也懂。
苏妍始终没敢看杭韦琛,尴尬的低着头,抓了抓领子遮住脸。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杭韦琛等苏妍出去,跟在她身后,俩人一前一后往公寓大门走。
夜里风轻云淡,天高月朗。
鹅卵石铺设的小路上,俩人的影子被拉得细长。
苏妍脚步很急,杭韦琛在她背后提醒,“慢点,路不太好走。”
苏妍余光向后看眼,又收回:“我走过比这更难走的路,对我来说,这算好的了。”
“路难走不怕,重要的是你如何选择。”杭韦琛看着她背影,“如果有捷径通向出口,为什么还要选难走的那条?”
苏妍假装听不懂,“我这人运气不好,走不了捷径,每次想投机取巧都会摔跟头,不如脚踏实地的难路更适合我。”
杭韦琛笑下,她还是拒绝他。
出了大门,杭韦琛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后座的门让苏妍进去。他预付了车费,只多不少,苏妍推托不用,杭韦琛把车门一关,拍拍车顶,出租车驶离。
拿出手机,对准车牌拍下,给秦屹发条信息过去:越BXXXXX华意隆出租汽车公司
那边很快回俩字:谢谢
十多分钟,出租车停在学府雅苑,苏妍下车后,急匆匆的往里跑,一进家门,苏妍看到脚垫上没有秦屹的鞋,喊:“秦屹,秦屹。”
她关上门,拿出手机给秦屹打去电话。手机能打通,但无人接听,苏妍连拨两次未果,点开秦屹>
秦屹,你在哪?
我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能谈下吗?
你回来好吗
秦屹,你别这样,我们谈谈好吗
…
信息石沉大海,苏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连外套都没脱就睡着了。
十一点半,房门传来开锁的响动,苏妍激灵下睁开眼,起身急忙朝门口走。
“你回,”她所有的焦急,欣喜,都被他一脸醉意浇灭了,“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秦屹身子不稳,苏妍跑过去关门,扶住人,他脱下鞋直接往里走。
酒气浓烈,人也醉了,喝了多少,可想而知。
苏妍用她单薄的身子撑起男人,秦屹低头看她,气息灼热,手下也没了轻重,搂着苏妍肩膀,指腹紧紧的掐着她胳膊。
苏妍疼,扭了扭肩膀,却比他更紧的攥住。他贴着她耳根问:“你去他家之前,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两人走上楼梯,苏妍注意脚下,“我要给你打的,你先来的电话。”
秦屹呵一声笑,“这么巧?”
“……”她停下脚步,转眸与旁边的男人对视,“你不相信我?”
“行,我相信你。”他放开她,后背抵着墙壁,人往下滑,直接坐在楼梯上,歪着头看苏妍。
“为什么当他面,否定我。”
苏妍蹙眉,“……胰岛素的问题我不是否定你,我只是说事实。”
“我相信你,”秦屹戳着自己的胸口,“但你相信他。”
问完,秦屹晃了晃脑袋,“你知道这叫什么?”他自问自答,“这叫自作多情。”
苏妍蹲下身,去搀扶秦屹的胳膊,“起来,我们上楼说。”
“不想起来。”
她没把人扶起来,反让秦屹把她给搂怀里了,俩人跟幼儿园小豆丁一样,排排坐在楼梯上。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杭韦琛喜欢你?”
苏妍舔下嘴唇,点头,“说过。”
“有没有跟你说,保持距离。”
“……有。”
“有没有说过明的没争过,暗的就不知道了。当时你否认没有,我说有。”
有这事,“记得。”
秦屹头疼的闭上眼,叹口气昂起头,缓了几秒才睁开。
“阿妍,”
苏妍嗳一声回应。
“杭韦琛家的女士拖鞋是新买的,你注意到了吗?”
苏妍:“没有。”
“咖啡杯是新换的,你的杯子跟他的是情侣款。”
苏妍一懵。
“他客厅壁炉上放着一堆家人的照片,里面只有一张是他和外人的,那张里是你。”
苏妍不记得自己跟杭韦琛拍过照,秦屹帮她回忆,“你们在研究所里拍的。”
“……”她想起来了,胰岛素签约成功那天,的确拍过一张。
“那是制药厂拍的,他们用来做宣传。”
秦屹歪着头看她,眸光微醺,“那为什么摆在他家了?”
“……”苏妍回答不上来。
“阿妍,他在等你,”秦屹垂下头,肩膀一垮,“他在等你。”
苏妍搂住秦屹,“你别多想,我跟他不可能的。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
秦屹吸了吸鼻子,“你是这么想的,可他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一个男人多爱慕你,把这份感情藏得多深,杭韦琛的耐性让秦屹不安,无法发力。
明争的话,秦屹可以跟他硬碰硬,现在的情况,他出师无名
苏妍想说是巧合,但秦屹看人向来很准,被他提醒后,突然就明白了秦屹今天为什么反常了。
说是嫉妒也好,心慌也罢,归根究底,他在看到她和杭韦琛在一起后,为自己生命里残缺的那部分生命不安了。就像她的家庭和出身是硬伤,面对孟娴静时心生的自卑,秦屹在面对杭韦琛时,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秦屹拢了拢怀里的人,说:“不是我自卑,是他太优秀。”
苏妍心里酸楚,她听不得秦屹脆弱的口气,说着不属于他气场的话。而让他心生不安的人,是自己。
她说:“在我心里,你最优秀。”
“……”秦屹淡扯唇角,“我并不优秀,我杀过人,坐过牢,初中没毕业,连个正经文凭都没有,在社会上,我这种人是不入流的。”
苏妍看着秦屹。明明骄傲如他,却变得怀疑自我,该是庆幸他特别爱她,还是该反思在这段爱情里,她给他的安全感太少。
爱情少了是滋养,多了就是猛药。
苏妍眼圈红了,看着如阳光一样的男人,却因为她变成尘埃。谁处在这样的感情里,都会有因爱变成负担的错觉。这点不仅仅让秦屹受伤,苏妍也如此。
“秦屹,”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们都是残缺的,但残缺并不是一无是处,我们在一起,包容彼此的残缺,变得完整,你让我感受到世界的美好,爱情的奇妙,更让我知道每个残缺的人,都值得被温柔相待。”
秦屹垂下眼,笑笑。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声说:“我们别吵了,好不?”
秦屹心里的火山,被她一句话就浇灭了。
“工作上的事,我尽量不带回家里,”
不等她说完,秦屹握住她手,“今天的事儿怪我,让你在同事面前没面子了。”
她却说:“我不要面子,我只要你。”
“呵……”秦屹笑,“真没出息。”
“我本来也没出息。”苏妍听他语气缓和不少,搂着秦屹手臂把人扶起来,“别坐这,凉,我们上楼。”
秦屹扳住楼梯站起来,脚下不稳,踉跄着走进卧室。
苏妍扶他坐在床尾,帮他脱外套,“你去哪喝的酒?”
“李悦家。”
“……”
“你什么眼神。”秦屹看她。
苏妍小声嘀咕,噘着嘴气道:“你把我扔那去喝酒,还想我有什么好眼神?”
“没,”秦屹握住她手腕,“没扔。”
苏妍甩开他手,坐在旁边不吱声。
秦屹低头看空空的手心,想起在杭韦琛家他甩开她手的事儿,小娘们儿,报复他呢。
他笑着说:“你下楼,我在旁边跟着,你出门口打车,我车就在出租车后面,一直到你回家,我才去李悦那喝酒。”
“为啥喝酒。”苏妍问。
秦屹啧啧道:“想喝。”
苏妍眼睛一厉,瞪他,“不是吃醋?”
秦屹又去拉她手,“疼不?”
“别跟我打岔。”
秦屹握着小手腕,另一只手揉着,“我承认吃醋,那你别生气。”
苏妍又起来,帮他脱下毛衫,娇嗔道:
“我就生气,还是哄不好那种。”
月下凉风,树影摇曳。
秦屹侧躺着,单手拄着额头,借着月色看她熟睡的样子。
苏妍呜一声,睁开眼,“怎么还不睡?”
秦屹手进她发间,捏着纤细的后颈,“看看你。”
“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事。”苏妍往他怀里爬,秦屹顺势搂住人,说:“睡吧。”
第二天一早,秦屹送苏妍去研究所,临走前交代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苏妍点点头,他说:“去吧。”
秦屹看着她走远,拿出手机打电话,被对方按断,很快过来一条短信:
开会,稍后回你
秦屹输入:您先忙
他一脚油门下去,驶离研究所。
……
苏妍换好衣服进入实验室,杭韦琛已经到了。
听到门声,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淡泊、温润,对她笑下,“来了。”
苏妍抿下唇,对于昨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说:“早,杭教授。”
杭韦琛向后一靠,椅子转过来面对苏妍。
“药监局的人十点到,你先准备下资料。”
“好的。”
苏妍攥紧手指,“我昨晚也想了下,病人的检验报告的确证明是因为滥用药物致昏迷,但没有给出直接证据证明,是胰岛素中的某项成分导致的。所以,我想去医院看下病人和医生,了解下他的情况。”
杭韦琛頜首,看下手表说:“现在还不到八点半,一个小时够用了。”
他说完开始收拾办公桌,起身说:“我们走。”
苏妍看向他,杭韦琛走两步,回头:“走啊。”
俩人到停车场,乘杭韦琛的车去的第一人民医院。车停在医院泊车位上,下车后在护士站问到病人的床号,坐电梯直接去五楼。
电梯里,杭韦琛开始与苏妍交流昏迷患者的自然情况。
“王云芝,女,七十九岁,胰岛素注射七年,有糖尿病家族遗传史。子女三人,定期去老人家中照顾。”
苏妍问:“她没有老伴儿吗?”
杭韦琛回:“三年前去世的。”
与此同时,秦屹接了李悦的电话,“查到了?住哪?”
“长新街89号412。”
车头掉转直奔长新街去……
第一人民医院504号病房
苏妍进病房,这里是单间,病房里没陪护。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病床上昏迷的老人。
苏妍走过去,越接近他越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将被子掀开一角,看到严重的褥疮,难闻的味道令身后的杭韦琛掩鼻,减轻呼吸频率。
她盯着褥疮,问:“她瘫痪多少年了?”
杭韦琛得到的资料,没这方面信息,摇头,“不清楚。”
“老人小腿肌肉已经萎缩,大腿肌无力,褥疮多在骨关节处,根据情况判断,至少三年。”
杭韦琛观察下老人的面部及上身情况,“符合重度糖尿病人的特征。”
苏妍拧着眉,本想跟家属了解下老人情况,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心率检测仪发出的有规律的仪器声。
苏妍站在床边,看着老人苍老松弛的面容,心里不免疑惑,这不是个被细心照料的老人。
“胰岛素是谁注射的?”苏妍问。
杭韦琛说:“当时照顾她的是老人的长子,毛清远。”
“……”苏妍忽然想起秦屹的话。
‘她家属能证明什么,也许她昏迷就是她家人导致的。’
苏妍缓缓靠近老人,她有明显的营养不良症状,嘴唇干裂严重,鼻试管垂在脸颊旁,固定胶管的胶布贴在脸颊处,胶布边缘有红色的疹子,疑似长时间不更换消毒所致过敏。
她看眼床头柜,上面只有半杯水,苏妍刚要起来,病房的门开了。是老人的小女儿毛玉燕,见到苏妍和杭韦琛站在老人床边,她疑惑的问:“你们找谁?”
杭韦琛儒雅的頜首,“你好,我们是越研的,来看看老人。”
毛玉燕先是一愣,走进来,立刻想起两人来头。
“是你们研制的药?”
苏妍主动站出来,“你好,大姐,我是胰岛素的研发者。我,”
“是你做的药害我妈昏迷?”毛玉燕厉着眸子朝苏妍冲过去,揪她头发,“你个黑心的医生,为了挣钱,不顾人死活!”
苏妍下意识的用手挥开对方的手,杭韦琛也过去拦在两人间,“女士,请你别冲动。”
“你还敢来,是看我妈死没死吗?”毛玉燕破口大骂,“想找我们私下解决,没门!我一定要告你,让你在这行呆不下去!”
杭韦琛脸色严肃,“我们不是来私解的,是想了解下老人情况。”
“有什么好了解的,人都昏迷了,连话都说不了。”毛玉燕吵声震耳,“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苏妍看着她跟杭韦琛撕扯在一起,“大姐,你先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个黑心的医生。”毛玉燕大骂,“你们给我滚——”
吵声引来其他病人家属,大家围在门口透过玻璃朝里看,没多会儿功夫,护士急忙赶来。
“你们别吵了,影响其他患者休息,再吵的话,我可叫保安了。”
毛玉燕撒泼,指着苏妍和杭韦琛朝外面喊:“你们看看,就是他们研制的黑心药害得我妈昏迷的。这些人为了钱,根本不顾病人死活。我妈注射胰岛素多少年了,从没出问题,怎么一换他们生产的药就昏迷了。”
苏妍脸色发白,杭韦琛拉过苏妍往外推,“我们走。”
毛玉燕不依不饶,跟上去骂:“就这个女人,她是越研的,吃着国家皇粮,跟药厂的人狼狈为奸,坑害消费者,赚没良心的钱,你就不怕遭报应?”
苏妍走出门,走廊里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围观人群,她低着头与杭韦琛匆匆进了电梯。
门阖上,终于安静了。
苏妍攥紧包带,低着头,身旁的杭韦琛说:“别太在意,她行为太过激。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了解病人情况。”
苏妍点头。
离开医院,两人乘车返回研究所。一路上都不见苏妍说话,杭韦琛路过一家蛋糕店,将车停下,说:等下,我去买点东西。”
“没事,不急。”
杭韦琛下车进了蛋糕店,没多会儿功夫,人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蛋糕盒。
他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来,手里的蛋糕盒放在苏妍怀里,她低头,“这是什么?”
“macaron。”杭韦琛说的是法语,“中文译为马卡龙。我妹妹经常让我带给她吃,说吃了它心情可以美丽一整个星期,你试试。”
苏妍淡笑下,打开看到五颜六色的马卡龙,心情都跟着愉悦了些。
她道谢:“谢谢。”
杭韦琛看她眼,启动车,“尝尝味道。”
苏妍拿起一块,咬下一口,外皮酥脆,里面柔软,口感甜腻。
“嗯,”她笑着点头,“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杭韦琛问。
“很甜,心情真能美丽一整个星期。”
杭韦琛说:“马卡龙据说是16世纪中叶出现的,佛罗伦斯的贵族凯萨琳梅迪奇,嫁给法国国王亨利2世时,患了思乡病,于是糕点师傅做出马卡龙来博取她的欢心。没想到这小甜点,不但博取了她的欢心,还成为了百年来巴黎上流人士下午茶的唯一选择。”
“你懂得真多。”苏妍笑着看他眼,杭韦琛说:“是我妹妹说的。”
“你亲妹妹?”
“不是,我老姨家的。”
其实,杭韦琛没有说马卡龙更唯美的寓意——
我愿意用尽所有,博你一笑。
俩人回到研究所,十点药监局的人准时出现,苏妍带着准备好的资料去小会议接受调查。
询问过程有两小时,苏妍从会议室出来时,已经过了饭点。
她拿出手机看眼,秦屹发来信息,让她中午在研究所吃,他有事要忙。‘
杭韦琛拎着一盒简餐盒从门外进来,放在苏妍桌上,“饭点过了,吃这个吧。”
苏妍脸色不太好,接过饭盒,“谢谢,有点吃不下。”
杭韦琛拖过椅子,坐在苏妍旁边,“情况怎么样?”
苏妍深吸口气,“不太好。”
“下午我们做胰岛素的测试。”杭韦琛从兜里拿出眼镜戴上,苏妍说:“化疗药物的结果也要出了,别耽误了进度。”
“可以放放。”杭韦琛拿过苏妍桌上的材料,“你先吃,吃完了我们做分析。”
苏妍捏紧保温饭盒,“谢谢。”
吃过午饭,苏妍和杭韦琛开始做分析,他们想在短时间找到原因,工作强度增大许多。
到下班时间,苏妍整个人疲惫不堪,连杭韦琛也面露倦色。
“今天先到这,明天继续。”杭韦琛说。
苏妍将实验器具收好,与杭韦琛离开研究所。
在门口,杭韦琛的车从车前经过,秦屹听到对方按下喇叭,他也回应的按下。
两个男人之间,用这样的方式打招呼,算和解了。
苏妍走出大门,坐进副驾,“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他说,“白天结果怎么样?”
苏妍丧气的摇头,秦屹揉揉她后颈,“没事,我们想办法。”
车没往回家的方向开,苏妍看着街景问:“我们去哪?”
秦屹说:“带你见个人。”
“谁?”
“到了告诉你。”
开了十多分钟,吉普车停在昌盛小区前。秦屹将车泊好,回身取后座上的几个礼品盒。
苏妍帮提着俩个袋子,跟在秦屹身后走。
“我们去见方叔叔,”苏妍听着,“他跟我爸一个警校,毕业后我爸去瑞丰检察院,方叔叔考到越城公安局,现在主管越城公安这块。”
“我也跟着叫方叔叔吧。”
秦屹嗯一声,“我坐牢那几年,借他不少力。”
“方叔叔真是个好人。”
“呵,”秦屹低笑,“他吖,好人算不上,人也挺横的,我爸不在,他没少替他教训我。”
苏妍偷秦屹眼,一点恨意都没有,“还不是为你好。”
“也是,”他点头,“没他看着我,估计早就废了。”
“不能。”苏妍反驳他。
“你怎么不知道不能。”秦屹按下电梯按钮,“我在里面几年,认识的都是社会人,好的都忘了,剩下的全是陋习,我出来没偷没抢没,算是给我爸争气了。”
“对啊,你是你爸的儿子,你不会走歪路。”
秦屹瞥她眼,“小嘴儿越来越会说了。”
苏妍低头笑,俩人走出电梯敲开802号的房门。
门一开,秦屹看到里面的人就笑了,“方姨。”
苏妍也跟着叫方姨,米伽笑着招呼俩人赶紧进屋,秦屹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米伽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秦屹说:“我来看我干爸干妈,带点东西不正常嘛。”
米伽关上房门,“这姑娘就是苏妍吧。”
秦屹笑语,“是。”
苏妍腼腆一笑,米伽赶紧让俩人进屋坐。
“方叔呢?”秦屹问。
“在房间打电话,一会儿就出来。”米伽给苏妍拿了水果,“这草莓今天刚买的,很新鲜。”
苏妍道谢,双手接过,米伽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对苏妍蛮喜欢的。
秦屹接过米伽倒的茶,“方姨,别忙了,快坐。”
“多大了?”米伽问。
苏妍回:“过完年就二十五了。”
米伽看眼秦屹,后者明白她意思,直接接过话,“我们打算结婚,日子还在选。”
“是嘛,那太好了。”米伽说:“该结婚了,你都多大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把话题引开,“前几天方晓还问起你,怎么没过来吃饭。”
方晓是方文柏和米伽的儿子,自己做一家装修公司,他没随他爸从政选了自己喜欢的设计一行。
秦屹回:“一直在忙,也就没得空过来。”
他没说因为梅子的事,方文柏生他气,俩人有半年多没来往。
“以后我和苏妍会常来看你们的。”
米伽说:“常来是要的,不来我都觉得缺点什么。”她话锋转向苏妍,“在哪工作啊?”
苏妍说:“我在越研上班。”
米伽出乎意料,“单位不错。”在心里给苏妍又加分,“家是哪的?”
苏妍如实回。
接下来,米伽跟查户口似得,问得细致,坐在一旁的秦屹忍着笑,看不下去了,“方姨,您这查户口呢。”
米伽意识到的确问的有点多,笑笑说:“人老了糊涂,你别怪阿姨。”
“没有。”苏妍笑出俩酒窝,格外讨喜。
那边门开了,米伽看向房门,“你方叔打完电话了。”
三人目光投去,方文柏一抬头,“来了?”
秦屹起身,苏妍也赶紧跟着站起来,同时叫:
“方叔。”
方文柏因为刚才的电话,脸色不太好,頜首下,请俩人坐。
餐桌上摆着五六个礼盒,他收回眼,说:“以后你人来就行,别买东西。”
“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秦屹说,“给你们补身体用。”
“我们要补自己就买了,你别乱花钱,留着过日子用。”方文柏说完,看向苏妍,“哪天回来的?”
苏妍心一磕,赶紧回:“我们前天回来的。”
“家里人身体都好?”
苏妍回:“都挺好的。”
俩人一问一答,苏妍难以忽视他身上特有的气场,说话声音都小小的。
秦屹明白方文柏的意思,他不会难为苏妍,在一旁笑笑不语。
“你也别看热闹了,她的事儿怎么回事?”
苏妍膛大双眸,秦屹从兜里拿出烟,起身给方文柏点上,说:“药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昏迷那家人的事倒挺乱糟。”
方文柏吸一口,吐出,拧眉问他:“说说吧。”
苏妍眼睛在俩人间游移,米伽此时起身笑着说:“我去洗点水果。”
客厅里只剩下三人,秦屹说:“昏迷的老太太跟丈夫生活五十多年,老太太有糖尿病史,七年前需要注射胰岛素,这些年老两口一直相依为命的生活,子女在本市,但并不经常探望,老爷子三年前急病走的,给老太太留下一大笔钱,三子女都想把老人接过去照顾,可谁也没想到她太想老头,得脑血栓瘫痪了,炕吃抗拉的三人也就没把她接出那间房,都是一人两天班的轮换照顾。隔壁邻居听到屋里经常有辱骂老太太的动静,但不关人家事,也就没人管。”
苏妍微怔的看着秦屹,她哪里得到的资料,比他们研究所掌握的还详细。
秦屹继续说:“老人的大儿子有退休金,但他有买的爱好;二儿子是一家企业的出纳,子女在国外留学,费用全部由自己承担;老人还有个小女儿,五年前离异,现在这个比她小六岁,吃喝全指望她。”
“你的意思?”方文柏直视秦屹,后者说:“老人的存款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按照现在的情况,一个月吃喝拉撒,再加用药这些,存款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他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意味深长的说:“三人都需要钱,为了钱很多事儿都敢做。”
方文柏拧眉抽着烟,想了想,“我知道了。”
苏妍觉得这事儿也太神了,才一下午的功夫,秦屹就知道打听这么多,不免惊叹的看向秦屹。
他目光淡泊,但眼里藏着笑意,苏妍收回眼,轻吁口气,但愿他猜测的都是真的。
可如果是真的,她真替老人惋惜。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要是动了邪念,可就不光是可悲的事儿了。
“药的问题你可以确定吗?”方文柏问苏妍。
她今天下午做了各种监测,所有的数据指标都达标,“对我的药,目前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没问题。”
方文柏頜首,“再给你两天时间,百分之百的时候告诉我。”
苏妍赶紧道谢,“谢谢您方叔叔。”
秦屹起身给方文柏添茶,“方叔,让您操心了。”
“既然你们俩打算结婚,苏妍也算我儿媳妇,咱们自己家的事儿,错了我们担责任,但凭空的背黑锅咱不能背。”方文柏掸掸烟灰,“还有,老人昏迷这件事,要真跟子女有关,这可是刑事案件,我就更得管了。”
有方文柏这句话,秦屹心里有数,苏妍也踏实不少。
晚饭在方文柏家吃的,饭后秦屹又跟方文柏聊了会儿,苏妍去帮米伽收拾碗筷,俩人坐再客厅看着厨房里的背影,谈起结婚的事。
“什么时候领证?”方文柏问。
“等她这事儿解决的,现在别说她,我也没这个心思。”
秦屹分得清轻重,况且苏妍心里担心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不解决昏迷患者的事儿,她别说领证了,年都过不好。
“看起来人不错,”方文柏算是点头同意了,“还知道帮你干妈洗碗,挺勤快懂事的。”
秦屹痞气十足的笑笑,“那你看,我眼光不会差。”
方文柏怼一句,“也就这个不错,之前那些都是什么人。”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别一说你就不服。”方文柏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当初你接触的姑娘都要这样的,我能挡着拦着,还不是怕你不走正道,被她们坑了。”
“得得得,”秦屹一摆手,“不爱听啥你唠啥,我说过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个屁,”方文柏训他,“你就是脾气臭,我亲儿子我都没跟他操着么多心。”
秦屹赶紧端起茶杯,“来,方局,喝口茶压压火。”
方文柏佯怒瞪他眼,秦屹笑笑,这话就算过去了。
俩人从方文柏家出来,米伽还给苏妍包个红包,苏妍不要,方文柏看眼秦屹,后者笑着说,“收着吧。”
苏妍为难,秦屹把红包塞她胯兜里,苏妍说谢谢,俩人离开。
上车后,秦屹说:“明天我去医院看看,你心思都放在药上,别忘了方叔说的那句话。”
百分百确定药品没问题,告诉他。
苏妍点点头,“好。”
回家的路上,苏妍脑子里一直转悠着在厨房时,米伽对她说的那些话。
‘秦屹这孩子心眼不坏,就是命不好,当初要没家里的事,现在也保送出国了。’
他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是一特准成的孩子,有情义,有血性,仁义还有骨气,对人对事儿都有他自己的道道和想法,认准的人,他就算一条道跑到黑也不回头,看得出他非常喜欢你,如果你也真心喜欢他,就别辜负他,秦屹也需要一个不被辜负的人。’
回到家,秦屹去洗澡,苏妍在床边看着浴室的门。
水声哗哗,可心里那句‘不被辜负的人’越发清晰。
夜里,秦屹揉着她娇软的身子,浮浮沉沉,九浅一深,缠绵很晚。
事后,俩人都累了,躺在床上闭着眼唠嗑。
“后天是2月14,你想要什么?”
苏妍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秦屹咬她肩头下,“真没出息。”
苏妍嘶了声,“上次的还没好,还咬,幸亏不是夏天。”
秦屹温热的大掌在她肩头揉,“想想,要什么。”
苏妍庆幸现在是黑夜,看不到她红成虾色的脸,羞臊的说:
“我想要领证。”
“……”
房间静默了一会儿,苏妍迟迟得不到回应,抬起头,借着月光看他的表情。
“不过,我不想2月14去领证,我想明天。”
秦屹:“为什么?”
“我没情人,只有爱人。我不过情人节。”
秦屹嘴角一翘,“你哄人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苏妍圈住他腰,“跟你学的。”
世界很大,有人对你好,是你的幸运。
世界又很小,有人用心装着你,是你的骄傲。
他们都是固执的两个人,一个经历沧桑洗礼,一个承受困境磨砺,最终没有迷失并相遇,值得被幸运眷顾,也值得被老天厚待。
“2月13,我们领证吧。”
晨曦温暖、静谧,一抹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客厅的地板上。
“我下去等你。”
“嗯。”秦屹应。
苏妍走出卧室。背着包在门口等。
半天也不见人,朝着楼上喊:“秦屹。”
隔了几秒,“……马上就好。”
苏妍纳闷,磨蹭什么。
十分钟过去了,苏妍看眼手表,又喊:“秦屹,要迟……”声音戛然而止,她惊艳的目光,盯着走进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西装,英气、卓然,外面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彰显雍雅之气。
“哎。”他用手在她眼前晃晃,“看傻了?”
“!”苏妍回过神,终于明白他磨蹭什么,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他问。
苏妍摇头,“没。”
“你脸红什么?”
“没红。”
秦屹用手背贴贴她面颊,她缩着肩膀躲开,秦屹屈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下,俩人都笑了。
“今早的新闻报过,室外温度零下三十,”所以……她又看眼秦屹,“你不冷?”
秦屹挠挠眉角,“不冷。”
“臭美。”苏妍拿起围巾给他戴上,“不过,你穿西装真挺帅的。”
他低着脖子,她帮他围围巾,他帮她整理外套,今天是个令人心动的日子,越想俩人越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
俩人同时说,又对视,笑容更大。
秦屹握住围巾上的手,盯着苏妍的眼睛说:“过了今天,我就真是你老公了。”他又说,“不对,一小时后,我就是你老公了。”
苏妍眼睫小幅度看他,“忽然想反悔。”
“嘶……”秦屹咬下唇,“你敢。”
苏妍挽上他胳膊,“快走吧。”
俩人走出房间,乘车前往越城民政局。
一路上,行人匆匆,车水马龙,城市的脚步在不停的前行,发展中的越城每天都有新气象。
这是个冉冉新生的城市,也是个承载着梦想的城市。
车停在民政局前,苏妍透过车窗看办公大楼,灰色的建筑令人肃然起敬,她下意识的看秦屹,他已经下车,门关上时,车内变成封闭的环境。
在安静的空间里与秦屹对视,苏妍心里静得出奇。
原本应该特别激动的,可当它真正发生后,她能冷静的面对,并坚持下去。
就像初中决定考林城一高,高考决定考越城医大,现在,她决定嫁给秦屹。每一个决定,都是她认为正确的选择。不盲从,很切实。
耳边的玻璃被扣响,苏妍一转头,对上他狂狷痞笑的桃花眼,嘴角牵起,朝办公楼点点。
苏妍拉开车门下去,秦屹握住她的手,俩人站在台阶下昂起头看民政局的大门。
秦屹说:“进去就不能反悔了。”
苏妍听这话耳熟,第一次秦屹家时,他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她微笑,回:“肯定不反悔。”
两人一起迈上台阶,苏妍刚要进正门,被秦屹拉住等等。”
“?”苏妍看着他。
秦屹从兜里摸出一首饰盒,又从随身的文件袋里拿出户口本、身份证、银行卡及相关的产权证书。
当着苏妍的面单膝跪地,她心慌得乱跳,脸颊滚烫。
秦屹托起苏妍的手,说:“亲爱的苏妍同志,这是我的出生证、身份证、房产证、行车证、驾驶证、银行卡、债券等所有家当。
从今往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别说不吉利的话,”苏妍急道。
两人头顶就是随风飘舞的五星红旗,神圣而庄严。
秦屹看着国旗发誓,“我向国旗发誓,爱你一辈子,不抛弃、不背叛、对感情忠贞,对你全力爱护,生活中的琐碎和困境,坎坷我担着,平淡你包容,余生老子认准你,肯定得跟你走。”
“那可不好说,等我老了,你就看不上我了,再找个年轻的也说不准。”苏妍打趣他。
秦屹始终一脸真诚,“谁说的,我可不认。”他拿出戒指,靠近她无名指,抬起头说:“索性都要老去,不如和你。”
苏妍看着戒指就哭了,带着鼻音说:“一会儿还怎么照相。”
秦屹昂着头,看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儿,“美着呢,怎么照都好看。”
“就会瞎逗人。”苏妍娇嗔。
旁边有人经过,苏妍让他赶紧起来,秦屹笑着,“这地方,没人笑话。”
他还不起,说:“阿妍,你二十四岁嫁给我,我记着,往后对你怎么样,咱们日子上见。”
“我信你,”苏妍把人拉起来说:“快起来吧,这都要领证了,我还能端着架子。”
秦屹抱住人,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别人拥有的,我也想给你,只是没花,有点缺憾。”
一大早俩人一起出来的,让李悦帮他订一束,结果李悦给忘了。
“没关系,”苏妍笑着举起手里的一堆证,“没花有证啊,你全部家当都在我这了,不比花更实在。”
“嘿呦……”秦屹斜睨她,苏妍笑得露出俩酒窝,看着怪娇俏的,招人喜欢的很。
“进去吧。”
俩人手牵手进去的,秦屹在办公流程上扫了眼,说:“身份证,户口本给我,我去复印。”
苏妍打开包递给他,秦屹说:“你坐这等我会儿。”
秦屹刚要走,又返回,“算了,还是咱俩一起去。”
苏妍笑他,“怕我跑了?”
秦屹斜睨她,“嘚瑟。”
苏妍笑笑,秦屹拉起她的手,往走廊尽头走,墙角摆着一个复印的牌子。
俩人的证件复印完毕后,去楼上业务窗口,将身份证明材料递给工作人员,填写申请时,秦屹工整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及相关信息,写完看苏妍的,她字迹娟秀,跟她人一样美,互换申请表,签上名字,交给工作人员。
“去隔壁房间拍照。”工作人员将手续给了秦屹,他向对方道谢离开。
拍照的房间里有一对新婚夫妻,正坐在椅子上头贴着头,肩膀挨着肩膀,对着镜头笑出最幸福的模样。
秦屹想,他们也会笑成那样的。
“下一对,”摄影师喊。
秦屹先进去,苏妍紧随其后。
“坐吧。”
俩人有了之前的观摩,像模像样的并排坐在长凳上,肩膀挨着肩膀,额头贴着额头,双手拄着膝盖,膝头朝里。
摄影师从镜头里看两人,“女孩儿再笑得灿烂点。”
苏妍笑出俩酒窝,摄影师提醒,“先生别严肃,微笑。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多高兴的事儿。”
秦屹呵,笑出声。
咔一下,画面定格,她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他穿着黑色的笔挺西装白衬衫,红色背景下,俩人笑成最幸福的样子。
宣读誓词的时候,秦屹眼圈泛红,声音有点抖,苏妍笑中带泪,紧张的直吞咽。
拿到结婚证的那刻,俩人看了好久,走出民政局大厅时,秦屹如沐春风,完全忽略了当时接近零下三十度的气温。
苏妍说:“穿得少,快上车。”
秦屹耳朵被冷风吹得发红,还说不冷,他现在是真不觉得冷。
俩人上车后,秦屹一脚油门下去,送苏妍去上班。
到研究所大门,秦屹说:“找个时间,约你们同事吃顿饭。”
俩人昨晚商量了,酒席过段时间办,一是天冷,二也是考虑万一找到苏妍亲生父母,邀请他们参加婚礼。
苏妍点头,他又嘱咐,“晚上我接你下班,咱俩顺道去买喜糖,分给同事朋友。”
秦屹等她走远,才启车离开。
进实验室,苏妍与杭韦琛打招呼,本以为药监局的人今天还会来的,但并没有。
俩人抓进时间,检测胰岛素对特定个体病人是否有副作用,一天时间转瞬即逝。
下班前,苏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她没太在意,放在耳边接听,“你好。”
那边传来陈瑜的声音,“妍妍,”
一听是陈瑜,苏妍刚要按断,陈瑜急忙阻止她,“别挂,我有重要的事找你,关于胰岛素的。”
“……”苏妍静默不语,听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陈瑜说:“我从电视里看到胰岛素出事了,你别太着急,我在帮你想办法。”
他帮她想办法?
苏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初就是他想方设法的,逼自己把配方卖给明基,现在看到她落难,倒主动站出来帮她,苏妍不傻,没信他。
“不用,”她果断拒绝,“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你要真有办法,药监局的人也不会去调查你。”
苏妍一噎。
“我在药监局认识个朋友,他现在就主管你的事儿,我晚上约他吃饭,谈谈他口风。”
“真不用,”苏妍不懂陈瑜到底想干嘛,“再说,你帮我的话,传到严总耳朵里,就不好了。”
陈瑜眉心一蹙,话到嘴边又咽下,“妍妍,好歹我们也在一起过,不看别的,我也念及过去的感情,这件事你别太担心,我肯定帮你解决。”
“陈瑜,我的事儿有我老公帮我解决,再说研究所的领导也在帮我。”她把话说的直白,“再说了,我们也没多大交情,就不劳烦你了,再见。”
“你这事儿背后有猫腻。”陈瑜情急下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