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输出、文化输出最强的国家
文|令狐伯光
2023年暑期档差不多正式结束了，由于超过177亿元的总票房大多数都是国产电影，再加上好莱坞大片接连在扑街，可让国内网友扬眉吐气了一回。但是这个网络舆论嘛，基本上是有来有回的。
这个时候，我们通常就会看到一个言论，那就是中国电影只是在国内称雄，外国有多少票房啊，压根没有人看。好莱坞大片只是在中国市场扑街而已，人家还能收割全世界的票房（战术后仰）。
这整得好莱坞大片票房高，好像跟他一个中国人有什么关系似的。
单独从文化产业发展的角度来讲，这件事有啥好讨论的，现实里里国家实力拿不到的东西，文化当然也拿不到。而要拿到这些东西要靠国力，国力背后主要是政治、军事、科技、经济等实力。
这个文化往往排在最后的一项，甚至很大程度上是前面几项的辅助。
当前中国的国力不太好衡量，经济已经是公认的世界第二，同时对于世界的影响力也越来越重要。但政治（意识形态）、科技（创新能力），以及军事能力，你说强也挺强的，但各个领域落后欧美，特别是美国的也不少。
这些综合起来就不太好比较，但显然综合国力辐射周边和世界还差些。
而且单独到流行文化电影这个领域，我们才走到“后流量经济”时代，这几年才明显开始好转，到2023年才基本抢占国内市场，其实时间还没有几年，这样就想文化输出到全世界，太急了。
内地的文化输出和整个国力的发展一样，在国际当中非常特殊。早期和苏联交好，但是我们是学习的后发国家，政治，军事打了周边一圈国家保住了新中国地位，以及洗刷百年耻辱，得到较强的国际地位。
科技就点在国防工业上面，连重工业等也靠了苏联的援助。文艺文化层面也大量学习苏联，结果就是后面苏联解体过后，制度的意识形态与文艺文化在原社会主义国家都在退潮。哪怕我们学习苏联融合本土化得还不错，但大家仔细想想一个问题。
中国唐宋元明，绝对是不会去学习日本文化对吧，也看不起日本人对吧。
相反，近现代各方面发展到巅峰的日本，一度还霸占东亚文明的解释权。直到现在中国国内都还有一票人相信什么“唐朝文化在日本”，可见国家对于文艺文化的影响。
虽然苏联已经解体，但俄罗斯人和一票原社会主义国家看中国人，看中国文化，他很大程度就有这种心态。这和前三十年中国文化优秀不优秀，没有必然的联系。
上一次内地流行文化完成所谓的“文化输出”，恰恰就是北方邻居龃龉，然后和美国合作，走市场经济的路线。之前意识形态和政治不好写，但十年时期等确实压制太狠，78年开放后，从莫言等代表的文学，张艺谋代表的电影。
包括上美厂的动画，崔健代表的摇滚等，确实迎来了一波内地文化艺术的巅峰。
我们都先不说近代中国文化艺术深刻受到西方和苏联影响，就像那一代作家最好的长篇巨著我认为是《白鹿原》，但这本书明显学的《百年孤独》。
西方让中国电影，莫言获奖的都是什么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品。艺术价值可以讨论，但背后就涉及的路线之争了。这几年随着中国国力，民族自信，文化自信崛起。
莫言派，张艺谋派越来越受到年轻人的争议，这个答案就很明显了。
中国和美国，日本交好的蜜月时期，因为之前制度不同，内地是没有发展出成熟的，且优秀的商业流行文化的。
2001年WTO前后正好是港台流行文化的巅峰，港台那边确实输出了一波。没错，港台流行文化特别是输出巅峰，其实是2000年左右到2010年这十年，而不是8090年代的巅峰时期。
内地完全就是个跟班，市场还一度被港台电影人，以及好莱坞大片占据。最放开的十几年，人拍的大片以及好莱坞大片，一度占据内地市场的三分之二，这还是有“国产电影保护月”的结果。
2010年到2020年这十年，中国经济初步发展起来，本来应该培养内地青年人才，结束张艺谋，以及港台老一辈创作者，完成对于整个中国文化产业升级换代，先抢占占领市场，再出国去外国竞争的。
但结果都知道了我们掉入“流量经济”时代，这段时间算不算走弯路留给历史评价。
直到2017年吴京《战狼2》，再到19年《流浪地球》郭帆，内地青年人才崛起，中国电影才逐渐走回正轨，也才有2023年刚放开的爆发，中国商业电影也才刚刚开始。
但因为经济和日益增长的国力，所谓的“文化输出”表面上看确实不行，但实际上还不错。
并不是说我们现在的“文娱产品”没有输出，而是说“中华文化”本身没有真正输出。如果仅仅是在亚洲，文化产品的“交流”成分确实大于“输出”，具体作品质量的影响接近甚至超过了国力大小的影响，“占一半”的作用并不算夸张。
但是，在亚洲之外，同时也是我们最需要“文化输出”的欧美国家，中亚，西亚国家，南美国家，情况就远远不是这么乐观了。
原因是欧美是西方大本营（不用多讲），中亚和东欧等国，欧洲和俄罗斯的影响还在。西亚那边是某教的地盘，何况多年乱局首要是生存的经济问题，文化算个啥，南亚就又是印度了。
只有非洲的情况好些，也是经济走得比较深入，但又要和法国竞争。
那些“国际化”的文娱创作（比如不少韩流产品），还有那些“扮小丑”或者“揭黑幕”的片子，毫无疑问谈不到“文化输出”。即便是毫无意识形态的武侠仙侠作品，或者毫无负能量的现实题材，如果外国观众只是从“猎奇”角度出发而点赞，无论作品如何受欢迎，有多少多少的票房赚了多少多少外汇，文化输出这个目的仍然没有达成。
再说直白一点：有好作品有好渠道远远“没到一半”，而且越往后越难走——我们应该算是抗住了欧美的文化灌输，没错吧？
如果说欧美对中国的“文化输出”完成了一半，这话算是“料敌从宽”了吧？要不算三分之一？那么，不谈更深入的文化影响，国内有多少DC漫威粉？欧美有多少西游粉？有几个白皮在学中文写汉字？
那么，我们对文化发展最多算是刚起步，这不是妄自菲薄吧？再加上宗教和传统的影响，我们仅仅国力超越还很不够，不到“倒挂”级别甚至真的物理碾压，文化输出也谈不到多大成果。
看看港台年轻人的表现，哪怕仅仅是赚钱也没有任何坏处，循序渐进的道理我也明白——但是说老实话：文化的传播单靠自身的质量没有多大作用，必须依靠国力的强大。
文化输出虽然在国家实力里非常辅助，但是一旦输出成功，特别是搭配意识形态、军事实力、科技等影响的心态，它转变又很困难了。
港台文娱衰落20年了，你看内地观众心态都还难以转过来，很捧港台文娱臭脚。
港台那边因为历史原因受西方影响很深刻，他们从内心就是有排斥的，明明内地流行文化输出已经很厉害了，他们也都在看，但心态上面就是不承认。
相反没有这个历史包袱，加上2017年现实国力冲突，这几年中国影响在东南亚国家稳步推进，随着我们的平台tiktok，爱优腾等平台在海外推进，是不是中国流行文化在东南亚国家，已经做到不输西方的文化输出（某些角度更好）。
我们目前主要还是输出到大中华文化圈，便于理解和接受，不能算真正的“出圈”；要么就是凭借当前经济这一条的国力，比如非洲。
真正跨文化跨种族的文化输出，就必须是跨越式的国力（富裕），否则即便某些作品受到欢迎，“文化输出”这个目的其实并不能实现——比如《摔跤吧，爸爸》等印度电影，可以说得到了国内观众的一致好评，然而我们会真正在意什么“印度文化”么？
我们在观影之后对于印度，仍然会是各种玩梗，电影转头就忘记得差不多了。
所以，这个文化输出真的别急，练好自己的内功才是正道。我相信中国向全世界进行大规模的文化输出，就在不远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