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收支剪刀差持续增大 年内实际赤字率或超3%
财政收支差增大年内实际赤字率或超3%
杜丽娟
连续8个月,一般公共预算支出速度都保持在两位数增长水平,相比公共预算收入个位数增长速度,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和支出造成的“剪刀差”,正在给积极财政政策带来更多不确定因素。
在接下来的第四季度,一旦预算收支差持续增大,那么政府增加赤字就会成为一个大概率事件。
此前,外媒曾预估年内中国财政赤字率可能超过10%,不过因为统计口径问题,目前官方并未对10%的赤字率表示认同。然而,随着今年6亿多地方债券置换工作的结束,这些“延迟计算”的赤字有望在身份变化后成为政府债务,而变成政府真正的赤字存在。
种种迹象显示,在当前背景下,虽然官方给出的赤字率为3%,但政府运用财政手段实际达到的赤字水平已经远超这个数字。
实际赤字增加
受7月下旬政治局会议释放的积极财政政策信号影响,8月份财政政策支出再度回归快速增长态势。
在财政部发布的8月份财政收支情况中,8月份,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14187亿元,同比增长10.3%,对比7月份的数据,其预算支出为12768亿元,同比增长仅0.3%。
从7月份的0.3%到8月份的10.3%,财政支出速度大幅增加。财政部国库司相关负责人表示,支出项目主要是按照国务院决策部署,及时拨付财政资金,切实保障民生等重点支出需要。
对此,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院长刘尚希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按照国际通行做法,预算支出速度大于收入增速的情况下,赤字规模就需要增加,近几年,中国通过提高赤字率发挥了财政积极作用。
此前瑞银、摩根大通等机构认为,今年的财政赤字将超过GDP的10%。但上述计算和中国官方所采用的赤字率统计口径并不一致。在官方统计中,财政赤字率仅指预算内财政支出,并不包括地方债、基金等项目。
根据预算报告,2016年将新增地方政府债务1.18万亿元,到期需要置换的地方政府债务为5万亿元,全年合计需要发行地方债超过6万亿元。
中国社科院财经战略研究院院长高培勇表示,一直以来,对于政府发行的数万亿元地方置换债,按国际通行做法一般可不计入当年赤字,但在我国,这些被置换的地方债随着身份变化,就会变成被延迟计算的赤字。
一位财税系统人士告诉记者,如果这些因素都加进来,那么今年的赤字率肯定超过3%。“官方没有把这部分纳入赤字,更多是因为其作为政府或有债务存在,在资产负债表中不是政府直接承担的债务。”
央行调查统计司司长盛松成今年2月发表的《可较大幅度提高我国财政赤字率》一文称,经对我国政府负债率测算研究表明,未来一段时期,可将我国财政赤字率提高到4%,甚至更高水平。
债务风险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政府实际赤字率的增加,中国债务危机可能带来的系统性风险成为政府担心的问题。
根据《关于2015年中央和地方预算执行情况与2016年中央和地方预算草案的报告》,2015年中国赤字规模为16200亿元(赤字率为2.4%)。2016年这一规模拟扩大至21800亿元,赤字率为3%。
高培勇认为,要降低宏观税负水平,必须要降低政府的支出水平,否则以赤字支撑减税的道路,不仅隐含财政风险,也与降低企业负担的初衷不符合。
国际清算银行(BIS)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底,中国总债务率为255%,而同期美国的总债务率为250%,英国为265%,加拿大为287%,日本为388%。
从目前的数据看,我国的债务率已赶超美国,当前阶段中国债务率水平已经处于一个高位。
对此,刘尚希表示,扩大财政赤字,并不会明显增加中国的债务风险。“一是,中国债务成本已经大幅下降,包括地方政府在内的全口径债务利息支出不一定会增加;另一方面,财政刺激能够扭转经济周期性下滑,增加长期税收收入,政府的未来预期现金流有望得到改善,也将减轻偿债压力。”
根据财政部测算,每发行1万亿元置换债务,可为地方每年节省利息支出约500亿元。去年置换了3.2万亿元地方政府债务,今年上半年地方政府债务置换26850.6亿元,合计每年可节省利息支出约2900亿元。
中诚信研究咨询部高级分析师付晓东表示,通过大规模的地方债务置换有利于降低债务风险,同时可以有效降低地方政府债务负担。
央行的调查数据也验证了中诚信的结论。
在此前的调查中,央行调查统计司司长盛松成就撰文称,中国财政赤字率提高到4%甚至更高水平,可以弥补降税带来的财政减收,有效进行逆周期调控,并且不会给我国政府带来较高的偿债风险。
财政部发布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末,纳入预算管理的中央政府债务10.66万亿元,地方政府债务16万亿元,两项合计,全国政府债务26.66万亿元,占GDP的比重为39.4%。
加上地方政府负有担保责任的债务和可能承担一定救助责任的债务,按照2013年6月审计署匡算的平均代偿率20%估算,2015年全国政府债务的负债率将上升到41.5%左右。
对于这个负债水平,财政部有关负责人表示,41.5%的水平低于欧盟60%的预警线。“目前,我国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总体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