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中国四大航天发射场:你想了解的都在这里
走进航天发射场 走近最美航天人
写在前面
我国航天发射场的建设始于上个世纪50年代,为适应“两弹一星”工程需要而建。2016年6月25日,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成功发射长征七号新型运载火箭,中国航天发射场四足鼎力局面初步形成。
嫦娥奔月、万户升天的故事,寄托着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对太空的向往。探索广袤无垠的太空,成了一代又一代航天人永无止境的事业追求。迢迢飞天路,悠悠中国梦。在这条梦想的征途上,航天人用无私奉献收获了无数的掌声。在这条梦想的征途上,航天人还将一如既往,开拓前行。
【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
随着长征七号成功首飞,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以全新的面貌首次在世界面前精彩亮相。
俯瞰中国版图,从大漠戈壁到大凉山下,从黄土高坡到海角天涯,中国航天发射的“原点”正在由内陆向沿海位移。作为中国航天发射场新成员,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与我国现有的3个卫星发射中心相比,具有纬度低、射向宽、安全性好、运输限制少等优势,与酒泉、太原、西昌三大卫星发射中心形成沿海内陆、高低纬度、各种射向相结合的科学布局。
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建设并非其他3个发射场的重复与翻版,而是在高起点上的创新发展,引用了当今世界航天领域最先进的设计理念和最新技术。比如,在大推力火箭发射能力方面,长征七号、长征五号两型运载火箭中突破了大功率发动机等一系列关键核心技术,实现了运载能力由10吨级到20吨级的重大跨越。
据悉,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将主要承担地球同步轨道卫星、大质量极轨卫星、大吨位空间站和深空探测卫星等航天器发射任务。
2009年,第一批创业者刚到达文昌,便开始着手边界踏勘的工作,为了测量放线、确定道路走向,他们草帽遮阳,砍刀开路,一天穿林涉水20多公里。一趟下来,胳膊上、腿上常常是伤痕累累。六年的风风雨雨,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的建设者们,把工地当阵地,把建设当会战,涌现出了一批批先进典型和一个个动人故事。
【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中国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位于祖国西北荒无人烟的巴丹吉林沙漠边缘,距离酒泉市260余公里,是我国建设的第一座航天发射场,也是我国目前唯一一座载人航天发射场。
1958年2月,党中央、毛主席决策批准,在位于大漠深处的额济纳旗青山头地区建设我国第一个陆上导弹武器试验靶场。1960年9月10日,我国第一枚地对地导弹的成功发射,标志着靶场的正式建成并投入使用。
1966年10月27日,我国在这里进行了举世瞩目的“两弹结合”试验,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在本土进行导弹与核武器飞行试验;1970年4月24日,我国用长征一号运载火箭成功发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东方红一号”。当“东方红,太阳升……”的乐曲响彻寰宇的时候,中华民族再一次屹立在世界强国之林。33年后的2003年10月15日,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用长征二号F捆绑式火箭,将神舟五号航天飞船和我国飞天第一人杨利伟送上了太空,实现了中华民族的千年飞天梦想,我国也成为世界上第3个独立掌握载人航天技术的国家。
2005年10月12日,神舟六号飞船航天员费俊龙、聂海胜,在全国人民的注视下,迎着大雪踏上了遨游太空的征程。人们不知道的是,狂风大雪的背后,航天气象人度过了惊心动魄的72小时。
距离发射还有3天,发射场地区最高气温一直保持在23.5℃,超过了历史同期最高气温23.1℃的记录。在10月份的西北大漠,这种天气极不正常。
中心气象预报员担心,如果持续高温,很可能在某一时刻突然爆发寒流,造成大风天气,不仅气温骤降,还会下起大雪。这些都将对神舟六号飞船的发射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距离发射还有16小时的时候,发射中心首席气象预报员刘汉涛拿出了最新预报结论:“11日下午5点开始慢慢起风,到6点时接近10米∕秒。经过对近25年同期气象资料的分析,这次冷空气影响强度有限,飞船可以正常发射。”看着窗外漫天飞雪,这个结论仍让大家心里直打鼓。
最后,发射场区指挥部总指挥一锤定音:准时发射。
12日6时刚过,大雪骤然停止;8时,风速降到每秒0.3米。临近发射窗口,天气逐渐转晴,风速依然保持在每秒0.3米,气象条件完全满足发射需求。事实证明刘汉涛的结论是正确的。
9时整,随着一阵响彻天地的轰鸣,神舟六号载着中华民族的飞天梦想,顺利飞入茫茫太空。
【太原卫星发射中心】
中国太原卫星发射中心创建于上世纪60年代末,地处晋西北黄土高原,是我国完全自主建设的第一座火箭卫星发射场。这里平均海拔1500米以上,每年无霜期仅90余天,最低温度达-40℃。艰苦的自然环境让一代代创业者苦不堪言,但特殊的经度、纬度,使这里成为我国近地、极地轨道卫星发射最理想的场所。
从走进晋西北高原的那天起,晋西北航天人就开始谱写一部非凡的奋斗史。
1968年,第一代创业者喝坑水、住窝棚,克服经验缺乏、技术缺乏等多种困难,白手起家。仅一年时间,我国第一代自行设计研制的液体运载火箭就从这里发射升空。
1988年9月7日凌晨,北京时间4时30分,长征四号甲运载火箭托着我国第1颗极地轨道气象卫星——风云1号分秒不差地飞离了发射台,稳健地向太空飞去。18分钟后,广州卫星云图地面接收站就收到了我国气象卫星发回的信号。
到了上世纪90年代,走向国际市场成为中国航天的必经之路。1993年4月,在外界质疑的眼光中,太原卫星发射中心接下了美国摩托罗拉铱星发射任务。从卫星转运到厂房调试,美国考察团一系列近乎苛刻的要求,让晋西北航天人第一次感受到走向世界的不易。面对一个又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晋西北航天人没有被吓到,他们从零开始,4年中攻克200余项难题,硬是让美国人在国际商务卫星发射合同上签了字。
1997年12月8日15时,长二丙火箭在太原卫星发射中心顺利升空,两颗铱星准确进入预定轨道,太原卫星发射中心第一次国际商务卫星发射任务取得圆满成功。1998年连续4次铱星成功发射,这在航天发射事故频发的上世纪90年代,“太原卫星发射中心”成为安全发射的代名词。
成功的背后是晋西北航天人矢志航天、创新不止的步伐:从数字化发射场建设到超低温发射研究,从航天发射组织模式研讨到新型燃料快速加注探索……多项组织模式和技术的创新让中心综合航天发射能力大幅提升。
【西昌卫星发射中心】
四川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始建于1970年,位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境内,是我国发射卫星最多、对外开放最早、发射轨道最高、发射场气象条件最复杂的航天发射场,主要承担地球同步轨道卫星发射任务,年发射能力可以达到15发以上。
走进发射场,远远就看到高耸入云的两个现代化发射工位。其中一个被西昌航天人称为“鲁班塔”,主要用于发射大容量、中重型卫星,曾成功执行嫦娥二号、三号发射任务;另一个发射工位被称为“功勋塔”,历经3次大规模改造,可以实现发射长征三号甲、乙、丙等6种不同型号火箭。
1984年4月8日,中心将我国第一颗试验通信卫星送入太空,开启了中国卫星通信的辉煌;1990年4月7日,中心发射“亚洲一号”卫星,中国航天从西昌走向了世界;2000年10月31日,中心发射我国首颗北斗导航卫星,为我国建设全球性卫星导航系统迈出了坚实步伐;2007年10月24日,中心发射中国第一颗绕月探测卫星——嫦娥一号,实现了中华民族的千年奔月梦想……
46年来,西昌卫星发射中心顶“风云”、举“北斗”、托“嫦娥”、铸“天链”,用两个工位交替完成了98次卫星发射任务。在实现中国梦航天梦的伟大征程中,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书写了中国辉煌。
中心地处大凉山,以山高沟深闻名,发射场就建在这深山老沟里,距西昌市区有60多公里的路程,所以科研人员自称为“沟里人”,外出叫“进城”,回来叫“进沟”。正是在这些不为外界所知的深山沟里,西昌航天人几十年如一日,传承艰苦奋斗、求实创新、团结奉献的西昌航天精神,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惊天动地的航天奇迹。
周湘虎,全国向上向善好青年,一等功臣。作为发射场第一批创业者,两座巍峨耸立的发射塔架见证了他对梦想执着的追求。他曾和同事们在2个月内划定了场区近14公里的边界围栏,踏勘土地16000多亩,实现了场区的通水、通电、通路,为工程建设打通了“生命线”。
在担任现场管理代表之初,为尽快熟悉工程项目,周湘虎跑遍了工地所有角落,向设计监理人员请教,读合同、记规范、写日志,摞起来半人高的设计图纸,硬是被他吃透吃薄。
人工挖孔桩浇筑前,为确保孔桩底部积水碎石清理干净彻底,周湘虎袖子一挽,咬着手电筒就钻进了20米深的桩孔里,工地上262个大小孔桩里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2011年9月的一天,刚走下工地的周湘虎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因长期用眼过度,周湘虎患上了慢性眼疾,为了不耽误工程进度,他坚持奋战在施工一线。结果,强烈日光下连续多日加班成了压垮他左眼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左眼失明、右眼高度近视的残酷事实,周湘虎没有放慢追梦的脚步。2011年11月,某型火箭发射工位导流槽浇筑在即,作为火箭发射重要的地下工程,导流槽浇筑质量关乎火箭发射成败。而此时,周湘虎矫正视力仅为0.25,以这样的视力继续工作,同事们为他捏了一把汗。
导流槽折流段底板倾斜角度大,如何解决混凝土塌落问题,是制定浇筑方案的关键。周湘虎坚信,实实在在的数据不会说谎,经过多方论证、反复试验,“一布二降三严控”的浇筑方案最终出炉。
浇筑正式展开,周湘虎又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测量工具和混凝土浇筑指标数据成了他的全部。
“混凝土配合比还要提高”“入模温度可能超标、立即用冰块降温”……
浇筑结束,混凝土强度、耐久、变形等各项要素均达标,整体观感良好。周湘虎用几乎完美的施工质量打消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柳晗祖孙三代见证了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建设和成长。
1958年,柳晗的爷爷柳焕章、奶奶张淑娟跟随志愿军20兵团,从朝鲜前线直接转战茫茫戈壁。“小时候听爷爷奶奶说过,进场之后,大伙儿吃得是沙枣、骆驼刺,住得是帐篷、地窝子,但他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却是‘死在戈壁滩,埋在青山头’。”
在柳晗爷爷奶奶那一代航天人的拼搏下,我国第一枚地地导弹从这里直刺苍穹、第一枚导弹核武器从这里飞向罗布泊、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从这里远征太空……
第一代航天人的故事,柳晗是听爷爷奶奶讲的,而第二代航天人的故事,却是柳晗亲眼见证的。
1998年,载人航天发射场进入最后调试阶段,柳晗父母加班加点工作成了家常便饭。“放学回家,桌上总有一张纸条,‘我们要加班,留下两块钱,你去吃个牛肉拉面。”这让成年后的柳晗一提到“牛肉拉面”就避而远之。
2007年,柳晗考入兰州理工大学机械设计制造专业。受父辈影响,毕业时,柳晗放弃了舒适的城市生活,回到了航天城。
如今,在航天城工作已10个年头的柳晗有了自己的女儿。“从爷爷那代算起,我是第三代航天人。我希望闺女能传承我们的家风,成为‘航四代’,成为祖国航天事业的新鲜血液。”
在航天城,马金永是位家喻户晓的人物。全国优秀共产党员、五四青年奖章获得者……一项项荣誉记录着马金永的足迹。
1994年,只有初中文化的马金永来到发射中心,在航天发射这个高科技领域,大学生、硕士、博士扎堆的地方,一个初中生能干什么?
为弥补自己知识上的先天不足,马金永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把时间推进表贴在了床头,简陋的宿舍里,书架上、床铺下、门背后,书籍塞得满满当当。
探知马金永的追梦历程,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科研成果,工作十多年来,他几乎年年都有创新突破。
在许多人眼里,马金永脑瓜子灵活。然而马金永却说,自己搞科研攻关用的都是些笨办法。他口中的“笨”办法,其实就是大胆尝试、绝不放弃。高精度标准时钟,就是在这种坚持中诞生的。
此前,发射场长期使用的是上世纪80年代的老产品,抗干扰性差、精度低。为满足新的发射试验任务需求,马金永专门找发射场时统专家于景龙请教,带着自己的设计方案到科研院所征求意见。
保证电路板性能稳定是提高时钟精度的关键。为此,马金永200多次修改程序、试制12块电路板,进行了上百次调试。一块电路板纽扣大小面积就有上百个焊点,马金永就拿着放大镜,一个一个地仔细焊,仅一块电路板就要返工数十次……
“不怕有困难,就怕没恒心。”经过近一年的努力,新型标准时钟终于研制成功,时间精度比原来提高了一个量级。
低温动力系统指挥员尹相原,在工作不到9年的时间里,数十次扛起系统的指挥大权,参与执行了50余次航天发射任务。
2007年,尹相原追逐“嫦娥一号”播撒下的探月梦想,扎进了大凉山深处的发射场,和大多数追梦的“沟里人”一样,开始在火箭动力系统的基础岗位摸爬历练,勤奋好学的他很快赢得了利用系统的指挥棒。
当高密度航天发射的挑战来临,利用系统专家尹相原被调往低温组当起了新手。“从头再来!”新岗位激发出尹相原闻战则喜、敢打必胜的激情。
为了不因自己的岗位拖了任务的后腿,尹相原精打细算着每个工作空隙,甚至规定自己必须在一定的时间里向同组的前辈请教至少三个问题。勤奋刻苦如此,仅仅一个月,尹相原就被任命为低温动力系统技术阵地兼前端负责人,不到一年就扛起了低温动力系统指挥员的重任——发射场上氮氧加注、液氢加注、利用系统、装配系统等多个分系统都将由他一个人统筹指挥。
“冷静到底,激情四射”。从尹相原走上低温动力系统指挥员岗位的那天起,就带领着低温组叫响了这句响亮的口号。一晃5年过去了,这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成了发射场上名副其实的“老将”,依旧清瘦,却多了几分干练;依旧果敢,却多了几分沉稳。
扛起低温动力系统领头雁的重任、担当本系统预培养指挥员的导师……新一轮高密度试验任务的到来,无论是技术创新还是人才培养,尹相原和发射场上的同事们一道又将新一轮的目标锁定在了“创新”上,带领他的低温动力系统,在火箭飞天的壮美航迹上释放新的激情和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