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世界海拔最高公路 见证“天路”沧桑变化
汽车沿着班公湖畔的公路穿行,湖边依然隐约可见曾经崎岖泥泞的旧路(4月28日摄)。
接近中午,武警交通第四支队勤务中队驾驶员昌新毅在驾车经过新藏公路766桩号时,用力按响了喇叭,向一位在此牺牲的战友表达敬意。
2002年,武警交通第四支队从乌鲁木齐移防到西藏阿里狮泉河镇,担负新藏公路的养护保通勤务,到今年正好15年。近日,新华社记者跟随支队车辆,亲身感受武警官兵如何在“生命禁区的禁区”守护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
新藏公路又称国道219线,北起新疆叶城,南抵西藏拉孜,全长2340余公里,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年平均气温不到5摄氏度,氧气含量只有内陆地区的40%。随着公路的通行能力和安全系数逐年提高,阿里至叶城从15天缩短到了1天。
从阿里出发走一百多公里便可抵达新藏线第一驿站——日土县,一大队一中队班长罗兵驻守这里已经整整15年,见证了县城“从一块水泥地都没有到现在两条整齐宽敞的街道”。
罗兵最初是一名平地机操作手,但随着新藏“土路”逐渐柏油化,面临“失业”的他自学了机车维修、电工和计算机,连蔬菜温室的暖气和喷灌系统都是他带头设计和安装的。
不仅是军营,高原百姓的生活品质也在提升。一中队中队长张磊说,七八年前运到日土的西瓜一公斤要卖到60元,去年夏天已经降到十几块。
驻守三十里营房的五大队大队长宋石兵对此也深有感触。2003年他和战友在松西乡修筑路基时煤气用光了,想用100块钱从牧民那里买把斧头劈柴,结果牧民拿出了一个5公升的塑料桶,不要钱,要柴油。
“那时候有钱也花不出去,还不如以物换物实在。老百姓把钱放在一个小木箱里藏起来,常常需要把发了霉的纸币拿出来晒。现在路通业兴,很多牧民都把钱存到了银行。”宋石兵说。
离三十里营房不远的戈壁滩上,康西瓦烈士陵园的英雄纪念碑在风沙中静静矗立,这里安葬着在雪域高原因守卫边防、国防施工而牺牲的百余位革命先辈。碑前摆放着官兵路过时祭祀的白酒和水果,砖缝里也插满燃过的香烟。
离开陵园,很快便到达新疆段西合休乡的库地组,脱吉德在此经营餐馆已经有17年。在此之前,他也是武警交通部队的一名驾驶员,为建设新藏线开了6年的车。
据他回忆,他曾经在海拔4900多米的黑卡子达坂(山口)修了三个月的路,因为高原反应嘴巴肿得跟鸡蛋一样大,就这样,他最多一天还拉了111车砂石料。
“那个时候路上的坑深得很,一头牛卧在里面都看不见。每台车子里都要放上大米和油,不然不敢上路。跟以前比起来,现在的路就跟飞机场的跑道一样好。”他说。
大约从桩号278起,就能看到一条已经废弃的老路。听昌新毅说,这条贴山弯道窄到只能过一辆车,如果两车交会,一辆车就要一直倒,直到可以错车为止,因此老司机通常在老远的地方就开始鸣笛。
驶过146桩号几百米,中队长魏添正带队清理落石,两名安全员在监控现场,保障一名装载机和一名挖掘机操作手的施工安全。他们先开了一条便道供车辆通行,再清理国道上的碎石,忙碌了7小时仍有一块巨石无法清除,魏添决定回去研究好碎石方案后再回来。
车子驶达叶城前的最后一个难关——阿卡孜达坂时,夜色已深,由于坡陡落差大,再加上回头弯众多,上方车辆的前灯就好像挂在天边的星星一样。52岁的自行车骑行爱好者何家驻从叶城出发已经两天,去年他成功挑战了川藏线,但是脚下的新藏线他仍然没有把握。
“相比起开路养路的战士们,我们骑个车又算得上什么。”在达坂休息了一会儿,他跟骑友范昌奕捏紧刹车,小心翼翼地下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