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人：打老虎百姓喝彩 拍苍蝇百姓心生感激之情

蔡方华：认识正风反腐对生活和梦想的正向影响

蔡方华，北京青年报微信公众号“团结湖参考”主笔，诗人。近日，记者就正风反腐话题对蔡方华进行了专访。

记者：“团结湖参考”很多文章都与正风反腐有关，是出于什么考虑，是否因主笔个人兴趣所致？

蔡方华：在看到这个问题之前，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大概一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团结湖参考”这个公众号的崛起，本身就与反腐有关。如果不是对反腐尤其是“打虎”的贴身关注，估计就不会有数十万读者知道团结湖这个地名的存在。

如果说得严肃一点，正风反腐是十八大以来最重要、最引人关注的政治现象，决定中国命运、关系到全体中国人福祉，任何严肃的时政类媒体都不可能绕开它。

从另一个不为人觉察的角度看，正风反腐也是这个波澜壮阔时代最富有吸引力的“大剧”之一。人的命运沉浮，世态的转变，超越想象的情节，所有的一切都让它成为既宏大又深沉的叙事。观察这一政治进程，实际上就是以谦逊的方式参与历史，甚至就是讲述历史。我们对正风反腐的关注，就是“复写”这种强烈的历史感。像二月河等作家都关注和分析的事情，我们这些媒体人怎么可能放过呢？

记者：作为诗人，您能否用一首诗来形容2015年的正风反腐工作？

蔡方华：这可难倒我了。一首诗不够，一本诗集又嫌累赘。如果删繁就简，我觉得唐代王湾《次北固山下》的两句诗基本上就够了，就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它很好地形容了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所说的“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从我个人的观察看，反腐这场输不起的斗争，基本上不会输了，这就是所谓的“潮平”。《廉洁自律准则》和《党纪处分条例》的出台，既像是执政党升起的船帆，又像是确定无误的信风。只要按照这条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风气的根本好转应该是可以期待的。

记者：您常说“乐观改变中国”，文章里也多次提到梦想、信心以及“诗和远方”，这几年正风反腐实践是否让您和身边人更加“乐观”？

蔡方华：这个问题，前些天一位读者也问过我。说实话，人们对反腐仍然存在不同认识，我觉得这有点像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你在一种腐败的空气中呼吸久了，一切都磨合得很顺利、很舒坦，所有拿不上台面的潜规则你都很熟悉，这个时候你就特别害怕改变，因为你得逐步适应“明规则”，你得学着走正道，这必然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游戏规则的任何剧烈转变，都会带来短暂的茫然。我一直也在以乐观的心态引导读者，正确认识正风反腐实践，让他们看到这对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梦想的正向影响。

从“团结湖参考”的读者评论可以看到，我们的“铁粉”都是倾向于乐观的。这大概算是我们对这个时代所做的微不足道的贡献。

记者：在您看来，还有哪些方面不够乐观？

蔡方华：不够乐观的方面大概有两个。一个是有些人的主观认识存在谬误，总觉得那么多年的风气，不是一两年的努力就可以改变的。还有人觉得，腐败和利益勾兑的规则深藏于传统文化与人性之中，根本就不可能祛除。这样的认识是可以改变的，不用太担心。

就我个人而言，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够乐观的，那就是正风比反腐的难度要大得多。反腐只要针对腐败存量和增量，持续不断地“打虎拍蝇”就行了。巡视这把利剑，已经锋芒尽显，派驻全覆盖的效力必将显现，可以较好地解决腐败问题。但正风意味着要和人性中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作斗争，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也不是随着规则改变就马上见效的。正风不仅要正党风，还要引导民风转变，这意味着要付出更艰辛的努力。

记者：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强调，领导干部要把家风建设摆在重要位置，廉洁修身、廉洁齐家。您怎么看家风建设的重要性？

蔡方华：从以往的案例看，不少高级领导干部的腐败，都是在家人的“配合”下实施的，有的落马官员全家被查，教训十分深刻，也让人很痛心。家风不正、小环境出现病变，再坚定的领导干部也会逐渐被腐化。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家风建设，是从传统文化中引进思想资源，解决现实中面临的切实课题，针对性很强，又有很好的效用。(下转第二版)(上接第一版)从另一个方面看，这也是正风的必然内涵。以家风引领官场风气，社会风气也会逐步好转。

记者：您多次在文章中提到打“老虎”与拍“苍蝇”的“辩证关系”。对于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基层延伸、增强群众的获得感，您有哪些建议？

蔡方华：“老虎”很可恶，但一般人一辈子也难得见到一次。“苍蝇”看似无大恶，但“苍蝇”多了，却成为挥之不去的烦恼。反腐要想获得民意的持续支持，从严治党要想从理念走进现实，就必须向基层延伸，向人民群众的生活延伸，向底层政治现实渗透。打掉一个“老虎”，老百姓会习惯性地喝彩，但如果能够拍掉身边的“苍蝇”，他会油然而生敬佩与感激之情。

但是，这种“延伸”不能仅仅依靠组织的力量，还要发挥人民的监督作用，要让群众说得上话。有些地方，“苍蝇”具有“老虎”的能量，还具有“老虎”所不具备的隐蔽性，如果没有群众的帮助，高举高打是很难奏效的。

记者：对于今年的正风反腐有什么期待？

蔡方华：经常有读者在后台给我们留言，反映他们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和烦恼，基本上都与腐败、与地域性风气败坏有关系。我相信今年的反腐依然会保持高压态势，但我希望良好的政治风气能够吹到贴近地面的地方，能够吹到人民的脸上和心头。只有温暖深入土壤，植物才会萌发美好的绿芽，花朵才会开放。(本报记者 瞿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