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敦是楚文化的典型器物,在二号墓和曾侯乙墓中均未见到。楚墓中多出青铜剑,是楚人喜欢用剑陪葬的习俗所致,而曾侯乙墓出土400多件兵器,竟然不见一件铜剑,二号墓及其他曾(随)国墓葬中也未随葬铜剑,应是曾文化的一大特征。1983年在吴家湾墓地发掘的30座战国中晚期墓葬中,有13座墓葬随葬铜剑,吴家湾M13属于中型墓葬,出土遗物组合为鼎、敦、壶,具有楚文化特征,应是楚灭曾后的曾人墓葬,只是所体现出的文化特征被楚化而已。
曾国铜器在春秋早、中期仍与中原器制有密切关系,至春秋晚期鼎等器类已与楚国铜器有较多共同点,战国中晚期楚器中的平底束腰鼎可能是源于曾国,其渊源可追溯到春秋早期的曾国铜器。这说明在春秋中晚期,曾随与楚国在文化上开始交融。春秋中期以后曾国升鼎己逐步成为楚文化的典型器,即所谓的“楚式鼎”。二号墓出土的这种鼎,是在具备了曾随自身特点的同时,又受到楚的影响。
20世纪30年代,安徽寿县出土2件曾姬无癅壶,是楚声王夫人曾姬无癅之器,作于楚宣王二十六年 (公元前344年)。楚声王以曾国女子为姬,说明在楚声王之世,曾国尚存,虽已为楚之附庸,但仍是与楚联姻的国家,并未灭亡。
末世曾国虽日渐衰落,但青铜器的制作仍保持相当大的规模。
中国科技大学科技考古系作泥芯化学成分检测后证明,擂鼓墩二号墓的青铜器群是在随枣地区或附近地区铸造的,其地理位置可能在今随州至枣阳的范围内。说明曾国当时在当地有着自己的青铜范铸作坊,并离都城较近,且规模是相当庞大的。能够成组、批量铸制如擂鼓墩二号墓青铜器群的范铸作坊,其各种技工人员的数量,应在数十人甚至近百人。范铸技术与中原同步,说明曾国在对外交流方面,起码在青铜器的范铸工艺技术方面,一点也没有落后于中原地区。
楚风东渐的擂鼓墩
作为一方诸侯的古代曾随,逐渐融入历史的长河中。而长眠于地下的一代代曾侯,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的长眠之地,竟会被后人演绎为楚王擂鼓的地方。
“擂鼓墩”作为一个地名,源于一段传说。相传楚庄王九年(公元前605年),楚令尹斗越椒趁楚庄王率军攻打随国之机,发动叛乱。庄王攻随城不下,此时,背后又有叛军袭来。危难之时,有人推荐了小将养由基,说他有百步穿杨之功。楚庄王叫养由基当场演示,这时,恰好天上飞来一群大雁,养由基一箭将领头雁射落下来,并正中大雁咽喉,楚庄王大喜,封之为帅。第二天,庄王率军与叛军对阵,养由基同斗越椒比箭,斗越椒先发三箭都未射中养由基,而养由基一箭就射中了斗越椒咽喉,叛军大乱。楚庄王亲自擂起战鼓,全歼叛军。而庄王擂鼓的地方得名为擂鼓墩,并流传至今。
楚庄王攻打随国,于史无载。而其为平定叛军亲自擂鼓助威的故事,则广为流传。或许是后世随人仰慕他作为 “春秋五霸”、曾“问鼎中原”的赫赫威名,将其擂鼓的地点“定位”于随。因而,从一个侧面显示了,楚风东渐,日益深入人心了。
曾随并于楚国,从“随侯珠”的传说中,也透露出许多意味深长的信息。
“随侯珠”与“和氏璧”并称为“春秋二宝”。传说随侯在一次出游途中看见一条受伤的大蛇在路旁痛苦万分,心生恻隐,令人给蛇敷药包扎,放归草丛。这条大蛇痊愈后衔一颗夜明珠来到随侯住处,说:“我乃龙王之子,感君救命之恩,特来报德。”这就是被称作“灵蛇之珠”的随侯珠。
关于随侯珠的记载颇多。《搜神记》描述:“径盈寸,纯白而夜光,可以烛室。”《淮南子》:“随侯之珠,卞和之璧,得之者富,失之者贫。”张衡《西京赋》:“流悬黎之夜光,缀随珠以为烛。”李白:“彼美汉东国,川藏明月辉。宁知丧乱后,更有一珠归。”
随侯珠名声在外,自然随着曾随的衰落,落入楚王之手。公元前350年左右,楚宣王得知秦派使者观看楚国的宝器,便召令尹子西问道:“秦欲观楚之宝器,吾和氏之璧、随侯之珠,可以示诸?”由此可见随侯珠确实流落楚国。
公元前223年,秦灭楚。随侯珠这样的国宝,自然又被秦始皇拥有。李斯的《谏逐客书》中说:“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随侯珠从秦始皇以后便无下文。有人考证,随侯珠随秦始皇殉葬,在墓室“以代膏烛”。
曾随并于楚,楚并于秦……百川归海,方成就中华民族洋洋大观的文化传统。“曾侯钟”、“随侯珠”是对中华民族大家庭的贡献,也是随州南北交融、兼收并蓄个性特征的体现,其精神值得我们发扬光大。
(随州日报 news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