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医疗商业模式、互联网商业模式有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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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医疗商业模式、互联网商业模式有几种

“互联网+”医疗服务模式正加速创新

来源:【中国城市报】

国务院日前印发《关于促进服务消费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以创新激发服务消费内生动能,培育服务消费新增长点,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更好满足人民群众个性化、多样化、品质化服务消费需求。《意见》提出6方面20项重点任务,从数字消费、健康消费等方面对培育壮大“互联网+”医疗服务等新型消费提出了具体要求。

AI辅助诊疗、远程医疗会诊、常见病慢性病互联网复诊……不断涌现的新模式,大幅提升了医疗健康服务的可及性,与此同时,互联网医疗企业正借助数字化技术持续探索更多元化的服务模式。

AI辅助诊疗提升患者就诊体验

近日,退休职工赵先生来到北京某三甲医院进行肺结节筛查,检查项目包括胸部X线检查、低剂量计算机断层扫描等。缴费完成后,医生提醒可在系统预约检查时间。赵先生打开手机自助操作,在可选时间段,把检查项目约在相对集中的时间。

“这样就可以‘一次跑完’,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所有检查,避免了因现场排队改约和检查时间不同而带来的反复奔波”。赵先生说。

当前,“AI+医疗”已在多座城市的医院落地。如果患者不知道挂哪个科室,AI可以帮忙。部分医院还推出智能候诊室功能。患者挂号后,先由“医生数字人”与患者先沟通,提前了解患者症状、病程等,为医生面诊做准备。

在诊疗过程中,医生可以一边询问症状,一边将患者病情输入AI辅助诊疗系统。点击AI辅助诊疗按钮后,系统迅速与拥有海量多发病、常见病等病例的国家核心知识库对接,通过提取和分析患者的历史病历信息,给出诊断建议。医生再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进行综合评估,列出推荐依据、检查建议等。

“目前,在医学图像处理领域以及眼底视网膜病变筛查、肺结节筛查等方面,有非常多AI技术的应用。”受访医生坦言,“医院使用的大多数还是医学智能辅助诊断系统,也就是基于数据形成的单一目的的模型,多数还在探索阶段。”

AI辅助诊疗系统在基层医疗机构的应用,是我国推进“AI+医疗”的一个生动缩影。《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促进行动(2021—2025年)》要求提高医疗服务的智慧化、个性化水平;《“十四五”国民健康规划》提出实现智能医疗服务、个人健康实时监测与评估、疾病预警、慢病筛查等;《关于进一步完善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的意见》明确发展“互联网+医疗健康”,加快推进互联网、区块链、物联网、人工智能等在医疗卫生领域中的应用……近年来,我国不断加强顶层设计,推进“AI+医疗”的发展。

多名业内人士在接受中国城市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随着“互联网+”医疗服务不断涌现新模式,患者通过在线医疗平台就可以预约挂号、远程图文咨询和复诊、续方购买药品,不再需要长时间排队等候。与此同时,医疗机构在管理上也获得了更多便利,例如,通过数据分析,医疗机构可以更好地了解患者的需求,进而优化服务模式,提升医疗质量。

受访专家提醒,针对部分互联网医疗平台采用“先选购药品,再依药配方,甚至由人工智能软件自动生成处方”这样本末倒置的操作方式,既严重违反了我国药品管理制度,也给患者用药安全埋下风险隐患。

服务模式不断创新

互联网医疗行业已发展多年,但整体而言,仍面临盈利难的问题。市场参与者中,既有基于原有线上线下药房或医院网络进行运营,并与其他线上业务拓展尝试的医疗服务型企业,也有先短期积累大量用户资源再通过增值服务变现的互联网平台型企业。

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数字生活电商分析师陈礼腾指出,互联网医疗盈利难,首先是因为医疗服务具有高度的专业性和安全性,需要严格遵循医疗法律法规和道德,这使得互联网医疗在提供服务时面临着较高的门槛和成本。同时,医疗服务涉及多个环节和多个参与方,包括医生、患者、药品、检查等,这些环节和参与方之间的协调和信息共享是互联网医疗面临的重要挑战。

记者了解到,互联网医疗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三次迭代。第一代互联网医疗企业如春雨医生、微医等,主要提供“轻问诊”和代挂号服务。这些平台主要面向医疗服务供给不均、优势资源缺乏、看病难看病贵等痛点提供解决方案,但因服务范围有限,盈利能力较低。“这个商业模式没有跑通”。一位互联网医疗从业者表示。

第二代互联网医疗企业从2015年开始发展,不仅包括原有互联网医疗企业继续探索,一些互联网巨头也开始大举进入。互联网公司利用其在科技、网络流量和管理上的优势,改变了医疗服务的提供方式和内容。“除去医疗行业自身抗经济风险的韧性外,不排除互联网大厂提前占领市场、紧跟时代潮流的初衷,更有经济社会的发展越来越朝向生物经济方面的原因。”前述从业者表示。

这一阶段的业务发展主要体现在能力建设和服务模式的创新上。例如,百度积极开发人工智能,构建“医生大脑”,模拟医生角色为用户提供医疗服务;阿里依托面向B端、C端的服务模式快速成长,提供高效的药品信息传输、交换、成交平台。

AI和大模型驱动的底层技术变革是下一代互联网医疗的主战场。“AI带来了生成式能力,为医疗服务提供了几乎无穷的升级空间,是目前最有可能接近解决痛点的路径。”前述从业者认为,支撑这一判断的依据是,AI本身代表着一种生产力,可以创造额外的医疗价值、增加供给,具有解决医疗系统“不可能三角”问题的潜力,即在高质量、高可及性和低成本三者间找到平衡。

深入布局养老服务领域

随着银发经济升温,我国互联网医疗企业深入布局养老服务领域,应对我国人口老龄化趋势。机遇与挑战并存之际,走出共建银发经济的独特路径成为企业的新课题。

当前,互联网医疗企业持续在数字化、智能化方面探索。2023年以来,诸多创新成果相继问世:医联发布的基于Transformer架构的国内首款医疗大模型MedGPT进行了内部测试,允许用户通过与AI连续对话实现症状咨询;微医正在研发医疗AI大模型,打造紧密型医疗联合体的底层操作系统,同时还与腾讯合作共建“六病共管”专病智能产品;微脉推出CareG‐PT,通过分析患者的聊天内容自主筛查身体状况,辅助分诊导诊;平安健康今年6月发布“平安医博通”多模态医疗大模型,可帮助医生生成患者健康档案、提供医学知识辅助。

京东健康则主要在夯实医药健康供应链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发力,通过连接起众多的药品器械工业企业,联通医疗机构、终端药店与用户。据京东健康2023年年报,京东健康年度活跃用户数量超1.72亿,第三方商家数量同比增长超100%。另据了解,其中养老相关品牌已经超过了3万家,商品涵盖上千个细分类目。未来,京东健康将着重补充居家养老尚未普及的专业产品,比如浴室的助浴椅、坐式的淋浴器、智能穿戴设备等。

与此同时,技术助力互联网医疗企业展开适老化服务改造升级,实现全流程健康管理。在诊疗环节,京东健康的档案智能分析功能通过AI和人工帮助老人识别和诊断健康问题。

在养老服务供给方面,京东健康通过线上VR沉浸体验和线下体验馆,为用户提供适老化改造解决方案。平安健康通过智能管家、生活管家、医生管家提供居家养老服务,同时为用户建立个人健康档案,提供个性化解决方案以及全流程监测。据了解,截至2023年9月,平安居家养老服务覆盖全国54个城市。

值得关注的是,慢病管理成为多家互联网企业布局养老医疗领域的重点之一。

“在不久的将来,无线传感、物联网、人工智能、5G、远程会诊、智慧医疗等技术都能整合到健康养老的场景中。构建一个实物与服务融合、软件与硬件连接、线上与线下打通的体系,为老年人提供安全、便捷、智能的养老服务。”京东健康方面指出,模式创新和技术更迭将有助于建设一个更高效、更智能、更普惠的健康养老服务生态。

■中国城市报记者 孙雪霏

本文来自【中国城市报】,仅代表作者观点。全国党媒信息公共平台提供信息发布传播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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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医疗赛道终局:卖药,卖身,像流星陨落

近日,《健闻咨询》独家获悉,除阿里健康外,京东健康也参与了部分互联网医疗项目标的的收购谈判。在卖方市场,除了之前我们披露过的好大夫在线外,还有另一家明星互联网医疗企业也正在市场上寻求买家。

如果回头看,十年前,几乎所有人都确信,未来的互联网医疗会是一个百花齐放,万亿级的巨大市场。但很少会有人想到,十年里,政策更迭,资本轮替,原本仅仅是解决后端需求的医药电商或者说卖药,会成为这个行业里唯一被验证的商业模式。对于其它细分赛道的玩家来说,卖药,还是卖身,是一道等同于生存还是死亡的选择题。

类似的境况,不只发生在国内。今年4月,美国互联网医疗公司Amwell由于股价连续30天平均收盘价低于1美元,已经触发了纽交所的退市警告。而全球远程医疗的鼻祖Teladoc更为低迷,其股价较2021年的高点已经跌去了95%以上。

转眼十数年,互联网医疗这个明星赛道,太多的人和事,都曾经有过高光时刻:微医曾经创下过55亿美金的估值,医联曾经创下过40亿美金的估值,还有春雨医生、好大夫在线、妙健康......太多的公司,快速冲上巅峰,但又像流星般陨落。

似乎只在一夜之间,这个行业的灯火就下了楼台。

2005-2014,初登场

2005年,深圳市中西医结合医院信息健教科副主任罗宁政决定下海。

他是计算机专业出身,又在医院干了7年,最擅长的事就是院内信息系统的开发和维护。那一年,他给自己的公司取名为深圳宁远科技。但更多人会记住他,是因为这家公司的另一个名字:健康160。

罗宁政的创业思路很简单,通过向医院售卖SaaS系统,并代运营其挂号和支付服务,形成一个连接医院、患者和医生的平台。那时候,公立医院的号源是最稀缺的资产,对患者具有天然的吸引力,因此罗宁政不需要做什么补贴,就轻松拿到了国内第一批互联网医疗的用户。

一年后的北京,一位为家人凌晨5点挂号却吃了闭门羹的互联网创业者,通过人肉爬虫的方式,做出了中国第一个实时更新出诊时间的医生数据库。整个过程说来也很简单——骑自行车挨个跑医院,把大厅里的医生出诊信息抄回来,输入到电脑里挂上网。

他叫王航,是好大夫在线的创始人。未来的很多年里,这段“扫院”的经历会经常被他提及,他们在门诊帮助新疆的小患者加号,和彻夜排队挂号的患者聊天,向久病成医的老患者们打听各个专家的擅长……所有工作都只围绕着一个目标转,就是“帮助患者找到好大夫”。

这是互联网医疗在中国出现的前夜——它源于一部分人的先知先觉,他们相信把医院的信息和资源搬到网上,可以实现更为公平和更高效率的分配,并以此在医患之间产生某种稳定的连接。至于这种连接能否带来商业上的回报,谁都没有答案。

这种迷茫将一直持续到2014年,观察这种趋势变化的一个绝佳标的是微医。

2010年,科大讯飞联合创始人廖杰远因为侄子的误诊经历创办了挂号网。并无医疗背景的他,花半年时间游说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拿到了其5%的号源。并以此为背书,用一年时间和全国267家医院达成合作。

“如果你在2012、2013年的时候问我有没有梦想,估计我会告诉你‘有’,但我旁边的人很难说。”2012年,微医获得晨兴创投和风和投资2200万美元的A轮融资,但在廖杰远看来,那时候投资人并非完全出于财务回报的考虑,更多的是情结使然。他曾明确告诉对方,这个钱投进来,很可能就打水漂了。对方回答说,“没关系,打水漂就当做功德了”。

2014年10月,微医获得腾讯领投的上亿美元融资,刷新中国互联网医疗的融资纪录。在对比2012年的资本市场时,廖杰远的感受完全不同。“这跟上一阶段是两码事,这个时候更多是从战略角度来看,大家都意识到医疗是互联网剩下最宽的一个跑道,成不成不知道,但是要抢位”。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转变,和移动互联网的普及息息相关。

这条主线的主角是张锐,一个爱憎分明的悲情人物。2011年,为了给妻子解决偏头痛的问诊难题,前媒体人张锐创办了基于移动端的轻问诊平台春雨医生。在产品设计上,春雨医生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对美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CDC)的40万病例样本库进行了翻译和整理,并据此开发出了第一版的自诊系统和大数据分析系统。

事实上,此时的王航和罗宁政也已经切入了直接连接医患的业务场景,只不过,王航用的是电话咨询,罗宁政用的则是PC端网页(用户在网页上发起请求,云平台同时向医生和患者发起通话,双方看到的都不是彼此的真实号码)。不管是用户体验还是产品力,都被春雨医生甩出了至少两条街。

2011年11月,“春雨掌上医生”APP在各大应用商店上线,这是国内第一个提供真人医生实时健康咨询服务的应用,市场反响强烈,不到3个月就成了百万级应用。豪情壮志下,张锐喊出了“颠覆医疗”的口号。

和他持对立观点的是丁香园的创始人李天天。他在2000年的时候搭建了丁香园网站,并在两年后成立了丁香园论坛,主打纯学术交流。

“春雨掌上医生”爆火的同一年,丁香园也上线了首款APP“用药助手”,正式布局移动互联网。对于移动端轻问诊的模式,医生背景出身的李天天有天然的抵触,他的核心观点是“医疗有时移不动”,特别在问诊环节,医生很难远程判断病情,会给患者和医生自身带来极大的风险。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医疗能否被移动会是业内争论不休的话题。但仅仅从此刻来看,移动互联网的兴起给这些创业者们敲开了资本市场的大门——从2011年张锐拿到蓝驰创投300万美元融资开始,到2014年微医完成上亿美金融资为止,投资人对互联网医疗的价值判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14年,注册用户超过1亿的寻医问药网获得联想控股集团和建银国际等产业资本的新一轮投资;专注熟人医患模式的杏仁医生获得红杉资本青睐,拿到了最重要的一张入场券;而在从美国回国的飞机上,王仕锐做出了一份医生社交平台的商业计划书,医联的雏形显现。

这一年,大概有100亿人民币的资本热钱涌入中国互联网医疗行业,被称为医疗互联网元年。

2015-2019,拼杀

严格来说,在2015年以前,所有的互联网创业者们都还没有走进医疗的核心地带。无论是挂号、问诊、咨询还是支付,都是医疗服务的外围,只有突破了在线诊疗的壁垒,互联网医疗的故事才算真正完整。而这,和市场无关,全凭政策。

2015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意见》中有关互联网+医疗的表述不多,但创业者们还是为自己找到了官方背书,“积极探索互联网延伸医嘱、电子处方等网络医疗健康服务应用”。

4个月后,在一场公开论坛上,春雨医生创始人张锐和北大人民医院院长王杉进行了一次相互打断18次的激辩。王杉直言互联网医疗的商业模式并不存在,因为医务人员必须在医疗机构执业,否则就是违法。张锐则回应称,对于移动医疗的创业者来说,光等政策降临是不行的,只能少说话多做事。

整场对话,张锐都被王杉的气场压制。这并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但却是互联网人在公立医院面前的真实写照——互联网平台的核心资源是医生,而医生归属于医院,只要这层关系无法厘清,“张锐”们的腰杆就硬不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解决方案来得如此之快。仅仅一个月后,国内首家互联网医院在浙江乌镇开业。全国“五一”奖章获得者胡晓丽通过医院的远程会诊系统,接受了上海同济医院普外科主任医师施宝民的在线诊疗。尽管问诊对象被限制在了复诊患者,但通过挂靠互联网医院,医生在网上执业的合法性得到确认。

乌镇互联网医院的运营方——微医自然是最大的受益者,在互联网医院上的发力,标志着微医从医疗的边缘地带一举踏入核心圈。截至2020年底,微医在全国创建了28家互联网医院,一年的问诊量超过1800万次。

互联网医院的出现,也彻底激活了压抑已久的在线问诊需求。好大夫、春雨医生等互联网医疗平台迅速拿证跟进,就连曾经认为“医疗移不动”的李天天,也放弃了自我执念。2017年,丁香医生APP上线。在后来的一次采访中,李天天透露,丁香医生对回答质量有严格把控,甚至提出了一个“500字率”的指标,即要求医生的每次回答要写够500个字。

但在这些问诊平台中,最为出挑的却另有其人。2016年4月,中国平安旗下首款互联网健康管理产品“平安好医生”正式上线,上线后一个月,平安好医生A轮融资5亿美元,以30亿美元的估值一骑绝尘。

从一开始,平安好医生选择的就是绕开公立医院,自建医生团队。这种策略虽然烧钱,但确实切中了彼时制约互联网医疗平台的最大痛点。

无论是好大夫在线、春雨医生,还是微医、丁香园,采用的都是签约医生模式,医生的名气虽大,但在线时长短,响应速度慢,服务质量参差不齐。而在平安好医生的APP上,这些情况都不存在。以2016年为例,平台自有医生的平均接诊量为9.1万次,其中有近1万次咨询发生在凌晨0点到6点,问诊平均时长为15分钟。

依靠优质稳定的服务能力,平安好医生在上线4个月后宣布用户数破亿,成为国内覆盖率第一的移动医疗应用。到2020年时,平安好医生的注册用户达到3.46亿,这意味着平均每4个中国人中就有1个是它的用户,妥妥的国民级应用。

平安好医生的横空出世,很快就对其它同质化的平台产生了挤压效应,互联网医疗的第一个寒冬旋即来临。2016年,健康160、寻医问药网,乃至好大夫在线都被曝出裁员消息,裁员比例在30%-50%不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资本市场对互联网医疗商业模式的第一次验证,结果并不如人意。

更令人唏嘘的是,这一年的10月,春雨医生创始人张锐意外离世,时年44岁。据称,春雨医生在2015年实现了3000万的盈利,并计划分拆打包上市。但所有这些,都因为张锐的离世按下了暂停键。在他的葬礼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李宗盛的《山丘》,“还未如愿见着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丢”。

2018年是互联网医疗又一条重要的分水岭。这一年,国家卫健委连发3份文件(《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试行)》《互联网医院管理办法(试行)》《远程医疗服务管理规范(试行)》),确立了互联网医疗的行业规范。

从2015年的指导意见到2018年的管理办法,整个行业都在一种悬而未决的期待中前进,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放慢脚步。因此,当政策的靴子落地,资本市场再轰出最后一脚油门时,行业格局已经悄然成型。

这一年,丁香园、平安好医生、微医和医联4家企业总共获得了27亿美元的融资,占到互联网医疗行业融资总额的97%。

2020-2024,结局或终局

如果没有2020年的新冠疫情,互联网医疗赛道的故事也许不会这么快走到终局。

理论上来说,疫情给互联网医疗平台带来了可观的流量和用户增长,对行业是利好。比如疫情期间,丁香医生问诊平台的用户数和问诊量以环比100%以上的速度增长;好大夫在线一天要接诊20万名患者,每分钟同时接通100个问诊电话;平安好医生APP的新注册用户量则增长了10倍。

但另一方面,疫情对线上问诊的需求冲击也催生了两大竞争对手——公立医院和互联网大厂。

从公立医院的角度上来看,响应国家政策推动线上问诊,既是政治正确,又能往医院引流患者,积极性不言而喻。《2021中国互联网医院发展报告》显示,2020年我国建成互联网医院达1004家,相比上一年的197家,增长超400%。其中,公立医院发起的互联网医院占比近7成。

而一旦有了自己的互联网医院,公立医院就会把此前散落在第三方平台上的医生“拉”回自家平台,再加上疫情期间“批准医保接入互联网医院”等多项扶持政策,短时间内,公立医院迅速从互联网医疗平台的合作者转为了最直接的竞争者。

面对这种现象,李天天曾经直言,“利好行业不等于利好企业,互联网医疗想要蓬勃发展,应该远离公立医疗服务体系”。

而互联网大厂的重注入局,更是让中小企业受到直接冲击。2022-2023年间,京东健康和阿里健康先后宣布扭亏为盈,其中作为核心业务的医药电商,收入占比都在85%以上。而反观互联网医疗垂类平台,但凡做医药电商业务的,都被埋入了饮鸩止渴的陷阱。以健康160为例,2020-2022年,尽管公司营收保持增长,但亏损却在不断扩大,核心原因就在于药品销售的毛利持续下降,2022年的这一指标仅为4.1%。

为了避免和大厂在医药电商层面的竞争,平安好医生从2020年起启动聚焦B端企业客户的全面转型,并不再在年报中对健康商城的收入进行单独统计。好大夫在线则于2022年注销了名下的药品零售主体公司,彻底告别了这条赛道。

在公立医院和互联网大厂的两头夹击下,过去三年,互联网医疗平台在经历了疫情初期的短暂繁华后迅速掉头向下。大比例裁员,收缩业务活着,接受估值缩水卖身大厂,或是彻底关停,陨落,成了大部分玩家的结局。一个不幸的消息是,如果未来不会变得更好的话,这也就成了互联网医疗赛道的终局,资本和投资人皆已悉数离场。

好大夫在线没能完成向会员制服务的转型,迫于资方压力不得不寻求卖身;春雨医生前两年搬出了刚创业时所在的海淀768园区,搬去了北五环外的某个角落;妙健康已经彻底关停,创始人孔飞找了个公司,重新上班;微医基本放弃了C端业务,而是聚焦在围绕医院和政府做服务,曾经微医的多位副总裁级高管,有的去了百度健康、有的去了美团医药、有的自己下场创业。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曾经估值高达40亿美金的医联也从巅峰时的超4000人规模减员至少95%以上,马丁、于莺、徐琳,一个个曾经如雷贯耳的名字早已散落四方。医联这家公司,只有创始人王仕锐的微信签名,还和多年前一样,是“cien anos de Soledad”.

这是一句西班牙语,中文意思叫做“百年孤独”。

(本文来自第一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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