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出海险途：美国蒙大拿州拟封禁TikTok、Temu等中国应用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陶力 上海报道

互联网平台出海殊为不易。

近日，美国蒙大拿州出台禁令，拟从2024年1月开始禁止在该州使用TikTok，如果为TikTok提供下载通道，服务商将每天受到1万美元的罚款。不仅如此，根据与之同时公布"将TikTok禁令扩大化"法案，在蒙大拿州的政府及第三方公司的设备上，微信、Temu、CapCut、Lemon8等中国应用将被禁止使用，禁令将于今年6月1日正式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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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在蒙大拿州的禁令名单中，与Temu类似的跨境电商平台并不在禁令之列，该州出台的法案指出，Temu的母公司拼多多，其总部位于中国上海，属于中国公司，应予以封禁。

尽管这项规定只针对手机应用商店和TikTok运营公司，不针对个人用户，但还是在蒙大拿州乃至全美国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这项法律针对性十分明显。蒙大拿州是美国人口极少但最为保守的州之一，激进共和党人试图通过这一立法让更多人去感受到他们在所谓维护国家安全的现行地位。事实上，如果是国家安全问题，这本不该由一个州议会来审议并立法，应该由联邦议会提出立法。此外，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该法没有任何执法机制，到底惩处谁呢？从我的理解来说这是很可笑的一项禁令。"中国社科院美国问题专家吕祥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直言。

在他看来，中国企业出海始终面临不透明的安全审查机制，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以下简称CFIUS)不是事前审查，而是事后审查，这也为企业的发展带来了很多不确定性。

多款中国应用或被蒙大拿州禁用

公开数据显示，TikTok在北美拥有超过1.5亿用户，基数十分庞大，而蒙大拿州人口超过100万。

此前，蒙大拿州刚推出法案后，TikTok曾表示将会跟蒙大拿州政府合作，捍卫用户的权利和利益，呼吁蒙大拿州改变错误决定。

但是，这一呼吁并未得到正向反馈。蒙大拿州还将TikTok禁令扩大化，前述多款中国应用也被禁止在蒙大拿州的政府及第三方公司的设备上应用。

维护美国公民权利的美国公民自由协会（ACLU）以及美国科技行业的游说团体NetChoice都认为，蒙大拿州的禁令违反了美国宪法。其中ACLU认为，蒙大拿州的这个法律是以"反华情绪"的名义在践踏蒙大拿州居民的言论自由，而这些居民正在通过TikTok表达自己的观点，收集网络信息并经营小企业。

这一行为也对用户造成了伤害。TikTok公司表示，将反击蒙大拿州的这个违反美国宪法的法案。在一份声明中，该公司表示蒙大拿州的禁令是非法的，违反了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

"实际上美国对于TikTok已经审查很多年了，但是TikTok比较顽强，没有轻易放弃，一直在寻找出路。它坚信自己对各国国家安全没有构成任何威胁，而且一旦遭遇质疑或担忧，也都积极予以回应。"吕祥分析认为，TikTok有两点值得其他企业学习，一是主动进行细致的谈判，对美国政府的各种担忧积极解决。二是在数据隐私和数据安全方面，做出了高于同行企业标准的努力，也唯有如此才能在这种高压下屹立不倒。

业界认为，此举可能为会中国科技企业的出海带来多重影响。尽管目前蒙大拿州的人口基数并不大，但是也需要警惕其他州的模仿效应。

创新才是根本

令人意外的是，蒙大拿州的法令将Temu定义为社交媒体应用程序，并指出其母公司拼多多总部位于中国上海。

文件解释称，社交媒体应用程序是指"拥有或运营基于互联网的电子应用程序的个人或实体，用户可以通过该应用程序共享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评论、视频、静态照片、博客、视频博客、播客和音乐。"

在此定义下，Temu app内只有用户发表的商品评价适配这一解释。但也有中国跨境快时尚电商并不在禁令之列。

事实上，从其对待Temu和类似跨境电商平台的不同态度也能看出，蒙大拿州针对中国科技企业的意味十分明显。

去年9月，拼多多正式在北美地区上线电商全球化业务TEMU，11月就在App下载量上超过SHEIN。12月，Temu独立访客量达到了4100万，而SHEIN为3660万。

目前，Temu等公司在美国市场的发展空间依然很大。短短半年内，Temu已经实现对国内制造业品类的全覆盖，先后推动服装、数码、家电、箱包、户外、配饰、玩具、文具等上万家制造业企业直连北美、澳洲、欧洲等全球市场。

眼下，中国应用及中国制造出海，或将迎来新的挑战。"TikTok的表现非常顽强，它需要在联邦层面最终达成一个解决方案。另外，美国18-35岁这一年龄组中，绝大多数是民主党的支持者，也是TikTok的高粘度用户。如果全美禁用TikTok，将严重打击民主党的选民基础。"

吕祥认为，TikTok的前车之鉴也给后来的中国企业做了一个榜样，也就是在出海的过程中，必须要正视合规问题，也必须学会在高度政治化的敌意环境中，动用自身和各方力量，沉着应对各种挑战。

他分析，Temu虽然在北美受欢迎，在用户规模上还是比TikTok低很多。依然需要未雨绸缪，"做大之后也会面临挑战，很有可能有类似的遭遇，在合规方面做到更好、更严格，相信对他们的生存和发展有好处。"

对此，互联网面临出海该如何应对？吕祥语重心长认为创新才是根本。"有没有真正的技术创新很重要。有创新才有可能走出去，而不是跟在巨头后面模仿着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