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还有意无意地通过自助终端来延长顾客在店停留的时间。因终端机只提供选择项并打出小票,顾客去柜台缴费时需要等待1-3分钟。有些客人就趁这点零碎时间,到店里转一圈顺便买袋瓜子或一瓶醋。
众多服务项目带来的看似不经意的联动行为,产生的累积效益十分可观。2010和2011年度便民服务项目累计为红旗带来了超过5000万人次的客流量。红旗年报显示,近三年增值服务年营业额成倍增长,累计达到42.93亿元。
喻实透露,目前增值收入为红旗带来的现金流基本可以与红旗的营业收入持平。在红旗中华园店,目前月营收200多万元,代收费却可以达到300万元左右。
在一些城市,代收水电煤、公交充值服务已成便利店的标配,也是聚集人气和客户黏性的杀手锏。据公开统计数据显示,2008年至2013年5月,苏果便利店代交代缴水电气费和智汇卡(公交IC卡)充值项目累计提供服务分别为8040781人次和14083484人次,相当于南京市流动人口数量的2倍。苏果2007年至2013年5月累计实现三方消费金额2.57亿元,实现现金流44.37亿元。
但由于地方政策不同,并非所有便利店都能从增值服务中获得满意的回报。在上海,代收水电煤等公共事业费成为很多便利店“又爱又恨”的业务。
“你知道吗?它们(代收水电煤)的手续费就那么一点点。”喜士多上海总部行销处负责人林强用指甲尖比划了一下,在高峰时段,碰上交水电煤的顾客,极大增加了门店压力。工作人员每天还要结算、跑银行。
全家商品服务部副总监吴玲玲也向记者倒苦水。从全家2004年进入上海开始,她一直在这里工作。10年间,上海人力成本增长了三四倍,服务类手续费却没怎么涨过。更让她纠结的是公交卡充值,在上海需要预付款给公交公司,才有一个充值额度。“这笔钱我放在银行,哪怕定期利息至少也要3%-4%。光从资金流转看,这块业务完全不赚,甚至亏钱。”
红旗连锁能从中获益不菲是有独门“暗器”的,他们跟各个代缴费公司之间签有排他协议。“我们的自来水、燃气代缴都是有排他协议的,电虽然没有,但是目前也只有红旗可以充。还有长途车票代售,也是我们独有的。”熊健说。
在苏果董事长兼总经理马嘉樑看来,内地便利店如果做到像日本或台湾7-ELEVEN那样,很多供应商离不开它,服务收费标准自然会提高。“现在很多时候是我们主动找合作单位谈,没有话语权,收费高了也不可能,等我们服务完善了,功能强大了,议价权可能更高。”有数据表明,日本便利店从缴费、订票等增值服务中获得的提成能达到1%,台湾也能达到0.6%,而内地便利店获得的提成可能只有0.1%。
林财添对《中国企业家》说,便利店服务不嫌多,只怕不够。“要让消费者找到各种理由、借口到你这里。当顾客把便利店当做自家的冰箱、书店、银行时,想不赚钱都难。外国人喜欢把便利店称作:This is my store(这是我的商店)。”
比起台湾7-ELEVEN多达600种的增值服务,内地便利店还有很大空间,除公共事业缴费,它们也不断尝试新玩法。在红旗连锁中华园店有一台“验酒机”,能验别五粮液的真假。红旗甚至认真研究过给电瓶车充电的可能性,结论是目前不太现实。但苏果便利店就推出了给电动车充电的服务。
苏果还打算效仿台湾7-ELEVEN,把所有服务项目整合在一个平台上,与拉卡拉合作打造一个便民品牌,统一服务标准,减少人力成本。马嘉樑相信,未来盈利点肯定也会增加。
“便利店是很多碎片化服务的集合,任何一个碎片服务本身的价值都不足以支撑其经营,但当很多相关性的服务聚合起来时便会产生一种长尾效应,这时才有利可图。这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龚涛总结说。
学咖啡馆“卖关系”
庄静如去年曾碰到一件趣事,这位台湾7-ELEVEN公关事务部负责人走进台北一家7-ELEVEN时,发现一位大陆游客在座位区神态焦急地独坐许久。她跑过去询问,这位男子却反问她,“怎么还不拿菜单?”原来,他把便利店当成了餐厅。
事实上,出现这种变化并不为奇。近两年,为方便顾客就餐,台湾7-ELEVEN90%的门店设置了座位区,很受欢迎。
在便利店的发展史上,有关“吃”的产品和服务一直是创新的重中之重。便利店希望自己向星巴克的“第三空间”学习,从卖商品到卖服务,到“卖关系”。而联络人们关系的最好方式是边吃喝边交流,这是互联网永远无法取代的。台湾便利店从业人士曾直言不讳,“我们就是要成为消费者生活的中心。”这难道不是电商们的终极梦想吗?
在台湾7-ELEVEN,一直有“一枚茶叶蛋卖了7个亿”的故事。近年来,内资便利店也在学习外资、台资便利店。苏果两年前开始卖茶叶蛋,一个月可卖几十万元,现在也在卖盒饭,下一步准备做熟食、水果沙拉等。
“便利店还是要打造鲜食经营能力,这一能力建立起来便利店才算真正成功。鲜食和增值服务是便利店的两个高门槛。”马嘉樑说。鲜食吸引他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毛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