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混乱下市场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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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晓凯晒出的聊天记录中，许多购票者纷纷表达了他们的欣喜之情。尽管这些行为扰乱了正常的售票秩序，但为什么这些非法倒卖行为却获得了购票者们的靠谱评价呢？黄牛”倒卖现象已经导致消费者的正当权益遭到剥夺，强迫他们以更高的成本重新获取这些权益，进而导致受害群体出现内部分化和心理上的双重依赖关系。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教授肖文表示，这种倒错的关系具有讽刺意味，而且已经影响了文艺活动市场的培育和规范发展，成为公共文化服务的一大阻碍。

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他们不得不支付更高的价格购票，这增加了他们的经济负担。对于主办方而言，天价票的出现扰乱了他们的正常票务经营，同时也会招致社会舆论压力，不利于明星口碑建立和主办方企业的长期发展。而对于地方发展而言，旅游经济已经成为一个重要领域，打击黄牛”倒卖现象能有效减少公共管理成本，更好地发挥演唱会经济的辐射带动作用，促进地方文旅经济的长期发展。肖文表示，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黄牛”现象为何屡禁不止，盘根错节，难治如癌？丸子表示，黄牛”之间大多相互认识，谁卖出去的票算给谁。他们不仅仅是卖票，还会从他人手中购入票并加价出售，门票在不同黄牛”手中不断倒卖。临近演出开场时，票越来越稀缺，价格也越来越高，甚至涨到150%以上，但仍然会有人买单。

今年4月，文化和旅游部办公厅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演出市场管理规范演出市场秩序的通知》中明确规定，演出举办单位和票务经营单位销售的票数不得低于核准观众数量的70%。据相关业内人士介绍，剩下的三成票源可能来自于工作票或赠票，这仍然可能成为黄牛”获取票源的途径。在公开抢票平台上，黄牛也可以通过组建抢票团队、开发外挂程序等方式，在预约票务上加强其在人力、技术和信息方面的优势，进一步垄断票源。

对此，丸子深有体会：粉丝对于‘黄牛票’的怨念不仅仅局限于倒卖者本人，我们希望经纪公司、主办方和第三方平台能够承担起责任，从票务管理这个根本问题上守护好票源。”

供需关系失衡是滋生黄牛”现象的深层原因，这是中国政法大学光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刘双庆的说法。他表示，对于一些人气艺人的演出，无论是在运营宣传上大力推动，还是观众心态上看一场少一场”，都使得正常的演出被提升为必看演出”。黄牛”的存在阻断了创演生产、票务情况和观众需求之间的畅通反馈，进一步把大热演出的门票变成了稀缺资源，同时挤占了正常消费通道，对观演生态造成了整体性的损害。

要让文化产品的供给与需求有效匹配起来，需要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需要提供更多、更高质量的文化产品；还需要优化管理、截堵疏漏。刘双庆表示：要解决票的‘稀缺属性’，需加强对正常票务渠道的把关，并根据市场反馈，保障观众喜闻乐见的热门演出和文化活动的供给，实现在文化产品的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等方面的平衡。在需求方面，需要通过长期引导来减少为了见偶像而不惜成本的非理性消费风气，压缩黄牛”的市场。”

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需要采取多种措施。这是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的观点。他表示，黄牛”以肆意加价、疯狂倒票为手段的行为涉嫌违反国家相关法律法规。他还指出，黄牛”的存在剥夺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让消费者失去了以公平价购买商品的机会，扰乱了正常的购票秩序，显然触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相关规定。法律的惩戒和震慑作用至关重要。对于涉及违法犯罪的行为，司法部门需要根据情节和性质进行相应的法律处罚，增加黄牛”牟利行为的违法成本。

政府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解决这个问题。去年10月，文化和旅游部发布了《演出票务系统服务与技术规范》，提出了统一全国演出票务的要求和全流程规范化服务，要求各演出票务平台都要接入全国统一的票务信息采集与服务系统，为行业监管提供便利。今年7月，文旅部再次发布通知，要求各地文化和旅游行政部门联合公安、市场监管、网信等部门，加大对黄牛”、第三方平台违规囤票和倒票行为的打击力度。

具体到一些地方的案例来看，以北京为例，今年4月起，北京文旅、公安、网信、文化执法、市场监管等部门联合行动，开展了对营业性演出票务市场黄牛”倒票乱象的专项整治工作，共查获黄牛”倒票人员143人。而在西安，仅8月份，警方与多个部门联合打击和整治，共查获非法倒卖门票案件8起，抓获涉及票证违法犯罪的人员58人，其中2人被刑事拘留，31人受到行政处罚，另有25人受到批评教育。

与此一些活动的演出组织方和票务平台也纷纷采取措施，填补漏洞，并加强制度设计。例如，他们通过实行强实名制”等措施，确保购票者才能观看演出，从而打击黄牛，维护市场秩序。

强实名制购票”是指在电子票上绑定身份信息的基础上，在入场时增加扫本人身份证”和人脸识别”的环节，确保身份信息完全匹配，禁止票务转让，每笔订单最多购买一张，每个账号最多购买一张。这有助于有效打压黄牛囤票转售、挤占票源的行为，制止黄牛的违法活动。

此举在与晓凯的交谈中也得到了验证。晓凯说：以前要求实名制购票，但因为纸质票可以转赠，入场时信息不一致也不要求，所以倒卖票难度不大。但在强实名制购票规则下，只能提前获取信息，然后利用刷票软件代替购票或依靠内部渠道。命中率不一定像以前那么高，我们也会在购票网站上标注‘抢不到退款’。”

针对刷票软件的泛滥，也可以通过更高级的技术手段进行反制。业内人士透露，票务平台可以利用应用流量清洗等数字技术手段，构建基于账号信息、收货地址、购买行为等属性的监测识别模型，有效判断用户是否真实提交订单，建立事前监测警示、事中防控与处置、事后评估优化的治理体系，提高对恶意刷票行为的拦截率。

刘俊海认为，任何制度创新都需要不断完善配套保障。就像强实名制购票一样，也面临着退票渠道不畅、过度收集数据等问题。需要不断改进，不能一刀切。”他认为，演出活动主办方应在票务管理上做更多工作，不断优化售票、检票、验证等环节的防范技术和服务方式。监管部门也应充分利用法律赋予的市场准入、行政监管、行政处罚和行政指导权限，加强前期、中期和后期的精确打击。广大观众也应树立更理性的消费观念，自觉抵制黄牛，支持与配合整治黄牛的行动。

刘俊海说：整治黄牛倒卖现象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多方联动，加强源头治理。要不断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建立透明的票务市场机制，提高消费者的权益保护意识。只有这样，才能形成合力，采取标本兼治的方法，保证票务市场的健康有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