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以前,仅丹江口大的皂素企业有六七家。”崔立新回忆说,当时仅他所在的一家工厂,一年就能为丹江口贡献5000万元的税收。
但皂素生产除了耗能,还制造污染。“1吨皂素要用11吨盐酸。”崔立新介绍说。
2007年,为了水源地治污,丹江口关停了所有皂素生产企业。十几万亩黄姜烂在了农民的地里。而随着整个十堰市对皂素行业的关停,影响所及,直接让全球皂素价格在之后的数年上涨了4倍。
从2003年到去年,仅丹江口一市,关停的污染企业已超过100家。冶金、化工、造纸、采矿等行业,已被强令限制发展。
“关掉这些企业的时候我们在想,税收缺口和就业缺口的大坑如何补?这也是丹江口一度遇到的大问题。”当地政府工作人员艾尚平说。
3.停建令后:迷惘的十年与告别的网箱
“江北的黄姜江南的橘,岸上的木耳库里的鱼。”这曾是丹江口农村十分熟悉的生活写照,也是大多数库区人民在十年之前安然处之的生存之道。
但2003年下达的南水北调水源地的“停建令”,为丹江口过去的十年,蒙上了一层无奈的迷惘。
实际上,影响从1992年的中线调水实物指标调查就开始了。“实物指标调查让大家感觉到工程将要实施,移民们去留不知,当时多少有点人心惶惶,哪里还有心思搞建设。”李立新回忆说。
根据“停建令”,在丹江口工程区域内,任何单位或个人均不得擅自新建、扩建和改建项目。确因生产、生活特别急需的,须报经省人民政府审批后才能建设。即便是危房改造,也要严加控制。当然,这一切都是保障工程顺利实施和水源地安全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舍小家为大家。你可以想象一个地区在这种状态下的发展之难。”李立新回忆起十年来的往事,如是感叹。谈起2003年之后的这些年,他的形容是“失去的十年”。
“过去十多年来,其它地方都在飞速发展。但是丹江口,重工业在2003年之后遭受重创,农业耕地原本就不多,二次蓄水,淹掉的地又偏偏都是精华,大量的优质柑橘地从此淹没于水中。”
另一个“靠水吃水”的产业,亦将告别丹江口。
10月25日上午,当地均山镇关门岩村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理事长沈洪伟来到库区养殖基地,安排社员们拆除小网箱,联系卖鱼。
靠水吃水。1980年代以来,“百里万箱下汉江”的壮观场面,让丹江口库区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的网箱养鱼基地。
然而,网箱养鱼影响到库区水质。今年9月,丹江口库区开始实施取缔网箱养殖行动。
“好不容易干起来的这样一个兴旺的产业,现在必须逐渐关掉了。确实很痛苦。”当地干部说。
丹江口市水产局总工程师张华告诉记者,丹江口年渔业收入达到6.8亿元,全市网箱养殖3.8万吨水产品,取缔网箱养殖后,全市水产业支柱将面临重新培育问题。
南水即将进京。巩固治污成果的行动仍在这座小城继续。而关于如何在告别污染的同时找到新的经济血脉,那是另一个充满希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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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江水跋涉1277公里进京
昨日,记者从北京南水北调办公室获悉,丹江口水库的汉江水经过1277公里的跋涉已经顺利进入北京,南水北调中线工程“试通水”结束后,将择日正式通水。
记者随湖北移民“行走调水线”代表团从丹江口水库陶岔渠首一路北上,看到沿途干渠内已经是碧浪滚滚,各地水流速度不一,沙河渡槽、穿黄工程、漕河渡槽等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管理单位已经进入紧张有序的通水备战阶段。18日上午11时,河北省保定市西黑山节制闸处水流速度为12立方米每秒,该工程管理处负责人告诉记者,穿过闸门,水就流向北京了。
北京市南水北调办公室相关负责人表示,此次只是进行通水试验。待通水试验结束后,将实行正式通水,首都人民很快就能喝到甘甜的汉江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