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时,902路公交车司机刘师傅结束了他10多个小时的工作,从东方红镇骑着自行车回到位于汽车西站的家。“今天是清晨5点起床,6点发车,工作一天下来,回家什么事都不想做,就想直接倒在床上睡觉。”
近一个月来,长沙已连续高温。连日来,记者随车体验了多名公交车司机普通的一天,高强度的体力付出、以分钟计算的休息时间、精神和年龄带来的双重压力……公交车司机不为常人所知的辛劳与酸苦一览无余。
工作强度
十多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
凌晨5时50分,记者来到902路公交车起点站——东方红镇。此时,刘师傅已经做好了车辆的检查工作。6时整,刘师傅踩下油门——出发!
此时,车内已经有了10余名乘客,随着时间的推移,车上的乘客逐渐多了起来。“开车时时刻刻都必须精神高度集中,就算开了十几年的老司机,也不能放松,因为每时每刻的路况都不一样。”刘师傅说,“开公交不像开小车,又要技术又要经验。特别是每逢早晚高峰,道路拥堵,乘客心焦,司机更是备受煎熬,开起车来步步惊心。”
司机有没有着工作服、是不是每一站都报站、有没有规范停靠站台、有没有回应乘客的需求和问题……考核指标繁杂细致,一旦“挑”到了“错处”,司机都会被扣钱。
到了左家垅站,等候乘客上下车时,刘师傅闭目养神,揉了揉太阳穴,耸耸肩,舒缓一下疲劳。到了终点东方红镇,刘师傅赶紧下车,疾步上厕所。上厕所是公交司机的一个难题。大部分司机都无奈地说:“只能忍着。特别是一些女司机,每个月的那几天,状态不佳,开车很辛苦也很不方便。”
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让司机感觉很是辛苦。108路公交车来回一趟需要2小时,一个司机每天要开4到5趟;旅游3路来回一趟80分钟,每天要开7趟左右;902路公交车来回一趟2个小时,司机一天要开7趟。“每趟中间就休息5分钟左右,如果碰到堵车,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必须连续跑。”108路公交车司机对记者说道。
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公交司机基本没有节假日,越是节假日,他们越忙。
工作环境
虽凉快些但空调病来了
车内没有空调,司机感觉很辛苦;有空调,司机同样也感觉不舒服。上午9时左右,长沙火车站312路公交车调度室,司机邓师傅拿着一个超大号的水杯匆匆走了进来,把线路单交到工作人员手中,顺便添满茶水,来不及坐下歇口气,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就奔出去上了公交车。
今年48岁的邓师傅已经有16年的公交驾龄,他驾驶的312路车,往返于火车站与西站间,是火车站直达西站的唯一一路公交车,平时客流量很多。312路公交车全程11.7公里,共有15个站,正常情况下单程一趟需要40分钟,要是堵车的话得一个多小时。
由于以前开过没有空调的公交车,邓建平觉得现在的工作环境还是改善了许多。“有空调好很多。只是在人多的时候,车内会闷闷的,不舒服。”有了空调,虽然凉快了许多,但是还是有很多弊端,“吹久了,头痛、肩膀痛,但是不吹又热。”
健康问题
10个公交司机9个痔
采访中,大部分公交车驾驶员都把自己的职业,称为“两低、三高、五难”。即:社会地位低、工资低,劳动强度高、工作要求高、社会关注度高,行车难、吃饭难、如厕难、喝水难、住房难。
说到职业病,似乎每个公交司机都有。一位老司机告诉记者,以就餐为例,无法做到按时,更谈不上慢慢吃,受路阻、发车时间紧迫、班次等因素影响,驾驶员常常几分钟就解决一顿饭,随后匆匆上车,因此胃病也是常见病。另外两个“通病”就是腰椎病、颈椎病。由于眼睛盯着前方,脖子挺直,容易导致颈部肉痉挛,久而久之颈椎病“不请自来”。
另外,痔疮和前列腺炎也占了司机职业病中的大多数。“我们常说10个司机9个痔,还有一个是前列腺炎。”114路车队队长说道。
工资待遇
一月请假3天以上,高温补贴没了
虽然每个公交公司各有不同,但司机的总收入都在2500—4000之间,做得好的会超过5000元。“如果这个月完成了任务,工资就正常发。”司机王师傅说,司机的考核包括开车的趟数、营运收入、油耗指标等。“我所在的公司就纯粹按开的趟数发,基本上来回一趟23元钱左右。”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司机告诉记者,“为拿得多,他们干活就得拼命,每天争取多跑几趟。”当然,如果驾驶员在一定期限内做到无违章、无投诉、无事故,公司会发给他们每月数百元不等的服务奖。
高强度的工作量与低待遇的反差,导致年轻人不愿意加入这一行。按照正常标准,每辆车应该配三个驾驶员,而实际情况是不少车队做不到满岗满员,因为招不到人。
目前,长沙还有30%的公交车没有空调。“一到中午、下午,车子里就和蒸笼一样,衣服一天可以湿好几次。热到极致的时候只能狂喝水,不然就很容易中暑。”旅3一位老司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