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约有1600万重性精神病患者 难被社会接受(2)
时间:2013-08-02
作者:newsman
来源:人民网

  对于年轻的女患者来说,结婚的需求更加迫切。小涵今年26岁,病史已达10年。2006年学了导游,在旅行社干过一段时间,和一名广告公司的司机处上了。“当时想着自己有病,不管什么人都先试试吧。”小涵还去了两次远在重庆农村的男方家,虽然他父母没有说什么,但小涵感觉到他们对她的歧视。3年前两人分手了。之后,小涵又处过不少人,“他们看中的是我家里的房产、北京人的身份,而我喜欢的人,比如有一个英语老师,得知我的病情后,换了手机号,网络聊天也不登录了。”小涵说这些的时候,右手不时地捂嘴,她怕自己说这些的时候,感受到压力而喘不上气来。

  “年轻人的婚恋、求职等困难重重,父母担心后续照顾问题,让康复人员的社会回归之路显得尤其漫长。”徐东是北京回龙观医院在月坛静心园的心理指导医生,他反复强调,社会、家庭环境的改善对精神病患者的康复最重要。

  渴望“彩虹”救助

  ——全国每万人口仅有1.5名执业精神科医生。社会支持系统薄弱,农村地区几乎是一片空白

  采访精神病患者,没有常人想的那么可怕。他们看起来和常人一样,只是在面对记者的时候,不停地搓手,观察对方反应,比较拘谨。这与媒体报道的杀人精神病人大相径庭。

  据北京回龙观医院副院长王绍礼介绍,普通人理解的精神病,主要是指重性精神障碍,表现为思维、情感和行为的紊乱,有时不能自控。按照1%发病率推算,人群中大约有1600万重性精神障碍患者。

  对重性精神障碍患者除了药物治疗,还有一整套的配套措施,如物理治疗、心理治疗、康复治疗等。鉴于发病原因尚不明确,药物治疗一般是对症治疗,目的是控制症状。为了减少病情波动,提倡对重性精神障碍患者进行规范化治疗,分急性期、巩固期、维持期三个阶段治疗。急性期主要在医院治疗,巩固期在康复机构,维持期回到社区。首次发病的患者需要1—2年的时间治疗,两次发病需要2—5年,3次以上则需要终身服药治疗。

  “现实情况是,医院床位、医生数量明显不足,医务人员整体水平不高,全国2万名精神科医生,每万人口执业精神科医生数1.5名,远低于全球3.9名的平均数。床位20万张,服务1600万患者中10%需要住院的人。康复机构、社区指导更是严重缺乏。造成住院难,住进来后出不去,占用了有限的医疗资源,同时患者不接触社会,加重社会功能衰退。出院后直接回到家庭,由于条件限制及压力,病情容易复发,反复出院入院。”王绍礼说。

  目前,我国精神病患者治疗费用已纳入医保报销,但家庭及个人负担仍较重。精神病康复者小军今年住院花了三四万元,报销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费用和每月药费,让小军家难以承受。记者专门查看了精神病药物的价格,比如一种名为“奥氮平”的药物,进口药5毫克规格28片一盒,价格711.79元,一天要服用4片,一个月3000元,同样成分同样规格的国产药一个月也要1350元左右。视病情需要,可能几类药物一起服用,费用更高。

  “社会关注不足,就连有些残疾康复机构都不接纳精神病康复人员。”王涌是北大六院精神疾病全程干预中心的一名个案管理员。他认为加强社会管理服务,可以避免精神病人肇事肇祸事件的发生,不能像现在这样以病人不“闹事”为管理目的。“如果没有健全的社区管理,恶性事件的频繁曝光,可能会让一些精神症状不稳定的患者产生模仿的想法,一旦出现同类事件,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他们更受歧视、管制,不利于康复,成为社会的包袱,加重家属的心理负担。”

  北京、上海、广州地区的社会支持系统较好,有开放式康复机构,也有类似“庇护工厂”的机构。但也仅限于城市地区,在重性精神疾病高发的农村地区,几乎是一片空白。

  一名精神病患者把社会救助比作“彩虹”:“宛如希望降临在垂死者的床前,彩虹落在狂野湍急的瀑布旁边;当万物横遭毁灭,狂急的流水卷走一切,彩虹却依然晴朗鲜艳如前。”“纳什均衡”理论的提出者约翰·纳什,这位著名的精神分裂患者,幸运地获得了“彩虹”。他的妻子、社区心理医生以及所在大学的支持,使他度过了那段煎熬的岁月,这段经历最终被拍成了电影《美丽心灵》。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把歧视变成关怀,帮精神病患者找到归宿,真正回归社会。

【责任编辑:琦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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