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在仓房沟村五队的驯犬基地,朱琳和“狼兄”玩耍。(记者丁瑜摄)
“与狼共舞”的朱琳和父亲朱永胜最近在网上红了,尽管在几年前他们就演电视、被电视台和报纸采访。不同的是,上一次走红,朱永胜被称为“西北犬王”,而这次,他的头衔更换为更简洁、劲爆的“狼爸”。
乌鲁木齐晚报4月5日B07版报道《女童与狼笼居玩亲亲》讲述了朱永胜“狼爸“式的教育,引发社会广泛关注。8日,在百度搜索里输入“狼爸朱永胜”,可以搜索出1470个网页。“狼爸”现象迅速成为继“鹰爸”、“虎妈”后,引发社会探讨、反思的另一个教育方式。
“谁会把自己的孩子扔进狼窝?质疑我的媒体和网友可以来我家看看真相。”7日,朱永胜在自家的驯犬基地里一字一句地高声说道。这天,朱永胜邀请近10家媒体到他位于仓房沟村五队的驯犬基地,试图摘掉自己头上的“狼爸“称号。
【辛酸】
朱琳两岁驯犬,手脚都磨出了泡,30个小时的驯狼视频中,被咬了上百口。
新疆网讯(记者霍蒙)4月1日,第二届新疆精品藏獒展暨名犬宠物博览会在新疆国际会展中心举办,10岁的朱琳与狼共处铁笼,和狼亲密接触。
“与狼共舞”的朱琳让参观者为其捏了一把汗,朱琳笑着说:“狼刚咬了我两口,咬胳膊。”朱永胜解释为什么让女儿与狼同笼时说:“想把她锻炼得更加坚强。”
凶残的狼,娇小的女孩,受质疑的父亲,众多疆内外媒体开始关注此事,有网友为朱永胜冠上了“狼爸”的称号,许多人说他是为出名而炒作。
7日,朱永胜的嗓子哑了3天了,他说,因为前几日主持节目费嗓子,加上看到被网友误解生气上火所以嗓子疼得厉害。
“说我是‘狼爸’无所谓,只希望别对朱琳造成影响。”朱永胜说。
对于在展会上,为什么将女儿和狼锁在笼子里,朱永胜说,将狼锁在笼子里,是为了保护那些参观的人。如果下次有机会参加展会,他会给狼做好防护措施后,将笼子去掉。
朱琳身着迷彩服,头戴贝雷帽,这是她在媒体前亮相的一贯装束。朱琳黝黑的脸庞上始终挂着微笑,面对媒体,没有半点紧张。在父亲做准备工作时,她在训练场里的汽车上爬上爬下自己玩,或者跟她训练的犬一起玩。
55岁的朱永胜为了呈现平时训练的场景,和朱琳带着他们的狼和犬卖力地奔跑在训练场上,他们和狼抱抱亲亲,让狼“立正、稍息、抱头、跳障碍”。
朱永胜抱着一只名为“狼兄”的狼,在他的指令下,“狼兄”两只前爪抱在头上,做出敬礼、求救等姿势。“狼兄”双眼微闭,动作虽迟缓,但比较听话,温顺时,同狗一样乖。偶尔“生气”,也只将朱永胜的手轻咬一个小破口。
朱永胜说,我和女儿平时都这样与狼和谐相处,狼在人们眼中都是凶残的,但是狼也有爱心,狼爱我,爱我女儿。
朱家现有10只狼,朱琳已经驯化了4只,其中2只是和朱琳一起长大的。2010年6月,朋友将两只未满月的狼送给了朱永胜。两只狼初到朱家时体质较弱,吐血拉肚子,差点死掉,在朱永胜细心照料下,它们渐渐恢复过来。朱永胜给它们起名为“狼兄”、“狼弟”。
朱琳自此和狼结缘,一有时间就和狼一起玩,她说,第一次抱“狼兄”,她就被轻咬了一口,“狼弟”很乖,脾气要比“狼兄”好得多,所以在家中的10只狼里,她最喜欢“狼弟”。
在“狼兄”“狼弟”到来前,朱琳经历了7年的驯犬磨练,并得到了朱永胜的认可,也被媒体称为“中国最小的驯犬师”。
1999年,朱永胜从一家汽车公司辞职,创建了现在的驯犬基地。朱永胜有两段婚姻,朱琳是朱永胜的第二任妻子所生。
朱永胜说,在朱琳没有出生前,就打算把孩子训练成一名驯犬师,继承他的事业。
朱琳出生不久,朱永胜的第二段婚姻也告失败。朱琳是由朱永胜的第一任妻子抚养长大。朱永胜说,虽和第一任妻子离婚,但两人在生意上还是合作伙伴。
朱永胜说,女儿两岁时就光着脚踩到石子路上,和他一起驯犬,手脚都磨出了许多泡。朱琳的妈妈也曾反对,他虽然心疼,但坚持认为,孩子只有多吃苦,才能锻炼成为优秀的驯犬师。
朱永胜给朱琳写了一首歌:“小小姑娘,清早起床,带着爱犬去训练,坐卧靠立匍匐前进,每天训练再训练……”
随着两只狼的到来,并不满足于驯犬的朱永胜要驯养狼,并且要让自己女儿做一名驯狼师。
“有人说我炒作,但朱琳从那时起就开始驯狼了。”朱永胜说,让女儿驯狼、驯犬是为了锻炼她,让她比那些受溺爱的孩子要坚强。
驯狼并非易事,在朱永胜为朱琳拍摄的30个小时的驯狼视频中,朱琳被咬了上百口,幸好朱琳戴着护具,伤得不重。
“去年妈妈被狼咬到了脚,缝了13针,住了14天院,花了8000多元。”朱琳在回忆被狼咬的经历时,说自己的伤从来都不重,只是养母被“狼兄”咬的这一次让她看到了狼的凶残。
为了能够驯狼,朱永胜给朱琳准备了一个小挎包,把煮熟的鸡肉切成小块装在里面。女儿喊“坐”的口令,朱永胜在旁按着小狼坐下,一个动作重复几十遍、上百遍后,狼逐渐就明白了。每完成一个动作,朱琳就从随身小挎包里掏出一小块鸡肉奖励它们。
“狼兄”和“狼弟”在这种反复训练下,逐渐变得听话。一年后,朱琳已经可以指挥它们进行障碍训练。
“相对于狼,我喜欢狗,狗很可爱,狼有时候可爱,在我把狼惹恼的时候,它们又很可怕。”朱琳说。
自2011年起,朱琳驯狼的事情被媒体报道,为更多人熟知。
【理想】
“长大去做驯狼师?那是我爸的想法,又不是我的。”朱琳说。
在朱永胜家里,摆满了各种锦旗和朱永胜父女与明星的合影。关于朱琳驯狼的报纸和视频,朱永胜也都保存着,他甚至清楚地记得,哪个媒体在哪年哪月做过关于女儿的报道。
朱永胜想让朱琳做一名驯狼师,并将她推向演艺界。朱永胜说,许多导演夸孩子的形象好,他已将朱琳和“狼兄”、“狼弟“的事情写成了剧本,正在筹拍中。
“长大去做驯狼师?那是我爸的想法,又不是我的。”朱琳翘着嘴角说,关于未来,她还远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喜欢和狼与狗待在一起。
“强加的想法有什么不好。”朱永胜辩解说,做饭、穿衣、走路,孩子对这些最初都不接受,都是父母强加的。朱永胜还列举了钢琴家郎朗的例子说,强加的也要一分为二看,只要对孩子好,强加也是可以的。
说完这些,朱永胜改口说,这也不算强加,只是对孩子进行引导。朱琳长大后,可以为自己做主了,能分辨是非,我的这些想法,她不接受,我也不强求。
朱永胜说这话时,朱琳跳起来爬到了爸爸的背上去玩。
朱琳此时已经换去了身上的迷彩服,穿了一件粉红色的长T恤。
“平时在家大多时候都穿迷彩服,很少穿便装。”朱琳说,这件衣服是姐姐从上海寄来的。
朱永胜认为,女儿衣着要朴素,一般都让她穿姐姐的旧衣服。
对于女儿的玩闹,朱永胜并未阻拦:“平时她都开玩笑叫我‘老哥’,女儿性格好,跟男孩子一样。平时这孩子在家玩得疯着呢,今天来这么多人才收敛了一些。”
而就在一个小时前,在父女俩带着狼为记者们表演前,因为女儿不听话,朱永胜还指着女儿用驯犬的口令大声喊着“非”。朱琳并未生气,只顽皮地笑着,随后父女俩重归于好。
这样化干戈为玉帛的事情并不少,朱永胜说,一次朱琳把他惹生气了,他要发火,朱琳大喊:“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老大吗?“本来要发火的朱永胜被说得一下子笑起来。
【教育】
朱永胜让女儿打欠条,包括生活费、学费、惹爸爸生气费等,一年三万元,共十八万元。
朱琳在4月3日度过了她十岁生日。朱琳说,生日那天,她在展会上表演。6日晚上,爸爸给她补过生日,蛋糕是展会组委会送的。因为爸爸接一个内地媒体的电话接了一个多小时,所以生日蛋糕也是自己一个人吃的。
在朱琳的作业本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房子。“朱琳喜欢画画,但是没让她学。”朱永胜说,自己太忙,没时间培养她这些兴趣爱好,朱琳说想学拉小提琴,他也没同意。
在朱永胜的劝说下,朱琳决定去学跆拳道。朱永胜给出的理由是,朱琳的性格像男孩。
朱琳在3岁时就被送到儿童村的幼儿园住校,现在已经上小学四年级的她还过着住校生活,只有周末时才回家。
朱永胜的驯犬基地地处仓房沟村五队,周围都是高墙大院的养殖基地。朱琳在家时,只有写作业和驯犬驯狼可做。
朱永胜和朱琳曾有一个关于欠条的约定。朱琳准备上学时,朱永胜让她打欠条,包括生活费、学费、惹爸爸生气费等等在内,一年三万元,一共十八万元的欠条。
朱永胜说,这是一种教育方法,培养女儿的感恩意识。如果女儿考上大学,并且将来会赡养他,他就不追究。如果女儿不孝顺,他可以拿着欠条去法院起诉。随着女儿慢慢懂事,知道了感恩,欠条打了几年后,就不再打了。
让朱永胜引以为豪的是,朱琳除了驯狼驯犬外,独立生活的能力强,学习成绩也好。
朱永胜说,朱琳四岁时就学会了做饭,他忙起来顾不上做饭,都是朱琳做饭给他吃。
对于女儿的学习,朱永胜只管女儿课文听写,辅导一概不管,只要求女儿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
朱琳班里有51人,她的成绩排在十几名,成绩几乎全是优。朱永胜给女儿买了一本《羊皮卷》,书已被朱琳翻得破破烂烂,里面的一些字上还有朱琳标的拼音。朱永胜随便翻开其中一章,朱琳都能背诵出来。
【说法】
极端的教育方式不可取,应该尊重孩子的意愿,而不是强加。
在朱琳的班主任宋老师看来,朱琳性格外向,像男孩子,独立性强,学习也自觉,与同学相处很好,乐于助人。她说,朱琳也许是在驯狼驯犬方面有天赋,所以才学会了这些技能。
对于朱琳驯狼的事情,宋老师说,自己无法评价好与不好,但她还是用《伤仲永》的例子劝说过朱永胜:人小的时候有天赋是好事,但是要多学习知识。
朱琳的生活老师刘老师曾受邀到朱琳家去玩,看过朱琳驯狼的样子,“看着我心里特紧张,替她捏把汗。”刘老师说。
朱琳的数学老师韩老师说,朱琳入学时,朱永胜拿着一些报道过朱琳的报纸给老师们看,向老师们讲朱琳驯狼驯犬的事情,老师们大多都是这样知道朱琳的事情。
韩老师说,朱琳有时去参加驯狼的表演活动,会落下一些课,但都会及时补上。
相对于朱永胜的高调,朱琳在学校一直很低调,她说,只有同学和老师问起她时,她才会说,但是班里的50个同学有时每人问一遍,问得她都烦了。
“学习和驯狼相比,肯定是学习重要,驯狼只是业余。”朱永胜在比较两者轻重时,略微生气地说。
与“鹰爸”教育相比,朱永胜的教育方式更多的是建立在朱琳喜欢驯狼和驯犬的基础上。
虽如此,有网友还是毫不留情地指出,“狼爸”和“鹰爸”的教育理念是一样的,是想借助这种极端的教育方式,将孩子培养成人上人,用泯灭童趣的方式成就精英的教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