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训练打仗有多种非常细致的规定,其中“雨天不能穿雨衣”就是一例。他们认为,雨天穿雨衣,更容易暴露自己。因为雨滴打在质硬的雨衣表面会发出音响,走在树林里会与枝叶发出摩擦声,其平滑的表面经雨水冲淋会增大反光性……
古人说:“变故兴细微。”长期以来,我们一提美军训练与打仗的发展历程,往往不乏宏大的变革叙事,但其实真正累积起美军领头羊地位的,是他们对细节的关注,对每一个具体事例的规范。正是这种微不足道的细微力量,不断把美军的实战能力推向新的水平。
实战化训练,历来被称之为“和平时期最后一场训练”“未来战场第一场战斗”。实战化训练究竟怎么搞?现在上下都在积极探索实践,但不能不说问题仍多。概括起来一句话:我们所缺的不是宏观的说教、宏大的场景、宏伟的气势,而是对细部的标定、细致的操作、细则的执行。
战场上许多规则,绝不是某一高人的突发奇想,而是来自于实战经验的科学总结。它如同“高压电”,违规就是自杀,盲干就是找死。战争经验之所以宝贵,大都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我们决不能再用血的代价来检验。
我们为什么要杜绝演习场上红旗招展、彩旗飘飘?这是有原因教训的。1979年我边境自卫反击战前3天部队伤亡很大,无不与官兵佩戴的红领章、红帽徽成为敌人射击目标有很大关系。后来一名战士发现端倪,这才大大减少了无谓牺牲。同时,有些日常养成看似无碍大局,实则暗藏不少祸端。比如一些人对抽烟喝酒不当回事,可到了战场上往往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经历过打仗的人,无不告诫我们最好做个不抽烟、不喝酒“二不男子汉”。因为不抽烟,晚上就不存在暴露目标的问题;不喝酒,就不存在因喝多迷迷糊糊或睡过头的问题,更不会发酒疯。
万丈高楼平地起,基本技能是根本。现在我们动辄把“智战”当作实战化训练的口头禅,但千万别忘了,智能只有通过技能才能发挥作用,技能的缺陷无法靠智能的优势来弥补。这一点,斯大林曾非常明确地指出过:“即使你很有觉悟,但倘若赤手空拳,你能在巷战中干什么呢?难道敌人的枪弹只会打穿不觉悟的脑袋,而不会打穿觉悟的脑袋吗!”
与以往战争相比,信息化战争目的有限、手段无限,时间有限、空间无限,并且更加透明化、工艺化。打这样的战争,既要像工艺师一样精心设计,也要如绣花女般一丝不苟。某种程度上讲,左右轰轰烈烈战场局势的,可能就是整个大系统中的一颗“螺丝帽”、一根“保险丝”、一个“小数点”。如果说,那种粗犷式的实战准备、原则性的实战教范、概略化的实战训练,在过去战争还有胜利的侥幸性,那么现在已成为致败之必然。
马克思讲过:“真理总是具体的。”邓小平也指出:我们的事业总是要求精雕细刻,没有一样事情不是一点一滴的成绩积累起来的。无论是落实各项改革措施还是抓实战化训练,让我们从研究“微行动”、切磋“微对策”做起,以具体求扎实,以具体促落实,逐步汇聚起能打仗、打胜仗的滔滔阵势和滚滚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