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永兴县一名干部透露:“我们单位对外称是发了2400元,实际上也偷偷发了万把块钱。现在物价上涨,但每月工资只有两千多元,过个年也不能太寒酸吧,要不哪个有心思做事?”
年前,中央的一系列禁令,让公务员今年的年过得“有点紧”。给公务员发奖金、公务员之间拜年、送礼,这些往年司空见惯的行为,而今有了更丰富的解读。
尽管如此,一些规则并未完全颠覆。春节前后,许多公务人员仍需在“圈子”内往来周旋。而缩短的假期、缩水的收入,以及不断紧箍的工作压力,让一些人不得不在复杂情绪中,重新定位和适应“公务员”这个老而弥新的角色。
少了聚餐,没了红包。没领一分奖金的郴州市文广新局副处级干部何燕平感叹“过了个革命年”。
相比之下,汝城县集益乡乡长黄晓文的年也没怎么过,春节期间他和党委书记一直轮流到乡村值班,“这段时间,我想拜年都没时间。”
尽管在湘南某县一名副局长肖强(化名)看来,年前的禁令让公务员之间送礼、拜年的行为少了很多,但仍难避免一些单位之间相互“拜早年”的传统,拜年就是要求给“关照”,一般是“送个信封,里面塞进去2000元或者4000元钱”,但也有人不愿接,也有的领导他们不敢去送。
34岁的张薇则并不愁自己的工作,她是湖南某县的一名副处级领导干部,这样的女强人形象让一些爱慕者望而却步,“当领导有什么好?这样的女人怎么管呀。”她在愁嫁。
许多基层干部,这个年,过得并不轻松。
有单位偷发万把块年终奖,有公务员空手而归
腊月二十八,春节气氛渐浓。郴州资兴市汤溪镇政府的干部职工还没领到绩效考核奖。往年这个时候,大伙都放假回家了。今年必须坚守到大年三十。
放假前,该镇人大主席钟阳军终于收到手机短信提示:工资卡打入了绩效考核奖4000元——与去年相比少了3000多元。“以前还有家属慰问金、上班‘开门红’,现在全没了。”钟阳军说,作为一名有17年工龄的正科干部,他目前每月的工资仅为2810元。
“与以前相比,今年发的钱差不多少了一半。”郴州汝城县集益乡乡长黄晓文说,往年各乡镇的干部职工一般可拿到八千至一万元的年终绩效奖励和补贴。
郴州永兴县一名科级干部透露,该县规定年终奖不得超过2600元。“我们单位对外称是发了2400元,实际上也偷偷发了万把块钱。”这名干部诉苦道,现在物价上涨,但每月工资只有两千多元,“过个年也不能太寒酸吧,要不哪个有心思做事?”
实际上,“空手”回家过年的干部也不少。没领一分奖金的郴州市文广新局副处级干部何燕平感叹“过了个革命年”,“一是单位穷,二是上面要求勤俭节约。”何燕平还介绍,往年回老家过年有公车送,今年则只能搭熟人的便车,“万一被摄像头拍到公车私用,麻烦就大了。”
年前的中央禁令,令不少公务员埋怨“干部难当”。“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年下海了。”汝城县商务局副局长夏晖叹道,“现在年纪不上不下,只能端着这碗饭老老实实做事。”
一名在基层干了20多年的乡干部建议,控制公务员收入不宜“一刀切”,“对于手中有权的领导干部,加强监督很重要。但对于我们一线的普通干部职工,还是要有一定的收入保障。”
“书记、县长说,现在抓作风,送礼是添麻烦”
以往,春节前后给领导拜年送礼,这是心照不宣的“习俗”。
肖强(化名)是湘南某县一名副局长,调到县城前曾任乡镇“一把手”。他参加工作之初,对给领导拜年送礼一事“嗤之以鼻”,但后来也慢慢“学会了”。“有时在领导家里碰到来送礼的熟人,大家打个招呼笑一笑,都习以为常了。”
“领导也许不在乎你的钱和礼品,但他在乎你是否尊重他,是否值得他信任。”肖强如此总结他的“经验”。他说,今年春节前,他曾和单位主要负责人一起,到市局和省厅向一些“关照过”的部门负责人“拜早年”,“就是送个信封,里面塞进去2000元或者4000元。”肖强说,也有些人不愿接,“厅里的领导,我们就不敢去送。”
采访中,肖强坦承,年前出台各种禁令后,拜年送礼的单位和个人“少了很多”。
一名镇长介绍,往年他曾和镇党委书记一起去给县领导拜年,但今年取消了,“书记县长在会上说了,现在抓作风,送礼是添麻烦,你把工作做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
该镇长介绍,以前镇政府来客,一般每人会发包“芙蓉王”香烟。去年下半年以来,这道程序减少了,只有“一些重要部门的人下来,或者来考核评比的,才发包烟意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