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遗址佛像埋藏坑发掘出的佛像。邺城考古队供图
由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与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组成的邺城考古队,今年春节期间发现一个佛教造像埋藏坑,发掘出土编号佛教造像2895件(块)。据粗略统计,有题记的超过百件,绝大多数是汉白玉造像,少数为青石造像。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出土数量最多的佛教造像。
“光修复可能还得几个月。”昨日,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员、邺城考古队队长朱岩石博士昨天告诉记者,“现在首先要保证的是文物不出问题”。他表示,接下来除了对佛像进行保护、清理和研究,还会随时进行遗址周围的田野工作,到那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比较科学的推断。
据了解,发掘工作初步完成,准备建立专题博物馆存放发掘的此批佛教造像。
邺城
古代都城,魏王曹操、后赵、前燕、东魏、北齐先后在此建都。埋藏坑位于邺城遗址东城墙东侧约3公里,这也是邺城考古队推测的东魏北齐邺城外郭城内。
■ 释疑
佛像为何会埋藏在邺城
朱岩石(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员、邺城考古队队长):根据造像特征、题记年代等初步确认,这批佛教造像时代跨越北魏、东魏、北齐和唐代。这跟佛教在当时的中国北方的流行程度有关。 邺城是东魏和北齐的都城,寺院的发展是跟都城规划同步的。到了唐朝,这里虽然不是都城,但佛教的生命力仍很强大,信徒仍在不断传播和传承佛教。不过现在发现的唐代佛像很少,为什么会这样,现在还不好说,还要再进一步研究。
作为都城,邺城当时的文化影响力很大。特别是皇家对佛教非常重视,都城里建了很多寺院。北魏建都平城,后迁到洛阳都是这样。北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后,东魏将都城定为邺城,仍然是寺院随着都城走。这里寺院的数量、翻译的佛经、雕塑的佛像样式,肯定是全国水平最高的,对当时北方的影响非常大,北朝时期其他地区根本没法想象。从首都出去的僧侣,翻译的佛经,对周边都是一种辐射。
这些都是佛像出现在邺城的历史基础。
为何没有唐代以后佛像
朱岩石:这次发掘的佛教造像主要是唐代以前的,这跟当时的历史事实有关了。北齐被北周灭了之后,邺城不再作为都城了。北周被隋朝取代后,相州总管尉迟迥从邺城起兵讨伐杨坚(隋文帝)。尉迟迥失败后,杨坚焚毁邺城。作为大城市的邺城几乎没有了,所以不可能会有很多的唐代遗迹了。
因此,一般认为邺城作为大城市的毁灭跟战争有关,但要说这个埋藏坑跟灭佛有多大的关系,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没做遗迹的研究工作就没法说,这需要研究之后才好判断。
杨泓(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教授):中国古代历史对佛像的处理,有的是因反对佛教,将佛像砸碎,杂乱填埋。有的是佛教信徒为了做功德,看到古代残像就收集在一起规规矩矩地埋下,有的还在上面建塔。从考古中发现,邺城的这些佛教造像的摆放杂乱,可能属灭佛而非痤埋。另外,我国史上有几次著名的灭佛运动,其中北魏太武帝灭佛、北周武帝灭佛、唐武宗灭佛,统称为“三武灭佛”。鉴于本次出土佛像中,发现了个别唐代风格的造像,推断这批佛像可能源于唐代灭佛运动。本报记者 郭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