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纬(左二)与同伴们在塞拉利昂。
邹纬说,在气温很高的塞拉利昂,穿防护服的确是个挑战。
西非埃博拉疫情是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很多国家、国际救援组织纷纷参与到抗击西非埃博拉疫情的行动中。在抗击埃博拉的前线,活跃着很多勇敢的医疗人员,来自中国的儿科医生邹纬就是其中之一,她也是国际救援组织“无国界医生”内唯一在抗击埃博拉前线工作过的中国大陆医生。
一个比较淡定的人
今年5月,西非塞拉利昂东方省凯拉洪发现首个确诊埃博拉病毒死亡病例,凯拉洪位于塞拉利昂与几内亚接壤地区,无国界医生决定在那里建立一间埃博拉治疗中心。42岁的邹纬今年8月份作为“无国界医生”的医疗人员来到凯拉洪。“那里最初只有40张床,由于病人太多,后来扩充至60张床,基本上都是满的,不得不把中心扩建至80张床。”邹纬告诉本报记者,“虽然有儿科病人,但大部分都是成年人。”由于前来求医的病人数之不尽,邹纬和她的同事从早上六时开始工作,收集病人的血液样本作化验,直到很晚才休息。
加入“无国界医生”前,邹纬是广州军区总医院的儿科医生,她第一次接触“无国界医生”是在2004年,当时她被外派到赞比亚的军医组。“那一年印度洋发生海啸,听新闻时候听到‘无国界医生’参加海啸救援,对这个救援组织印象很深,我通过‘ 无国界医生’的网页开始了解这个救援组织。2010年转业后,我就申请加入了‘无国界医生’。”邹纬比较认同“无国界医生”所遵循的独立、中立、不偏不倚的立场,很认同无国界医生的理念——— 除了医疗以外,还致力于培训当地的医疗工作者。
邹纬的第一个任务是在阿富汗帮助治疗当地病人。第二个任务是在塞拉利昂,在那里呆了9个月,今年7月才回来,休整了1个月后,又奔赴塞拉利昂,参与抗击埃博拉疫情的项目。
邹纬亲手参与收治的确诊埃博拉病例约为80个。“工作时间比较长,强度比较大,工作累一点,看病人要穿防护服”,在电话采访中,邹纬谈到前线工作时,语气平静。在同事眼中,邹纬就是一个比较淡定的人。在困难面前,她显得举重若轻。
与她同在凯拉洪的同事在一篇博客中称:“因为防护服十分厚,加上当地没有空调,气温高达35度,穿上保护衣的你会大量流汗。”邹纬在后方的一位同事也透露:“我和她谈到困难的时候,她说比较大的困难是穿防护服的问题,因为当地的气温非常高,防护服穿上后,需要查房,有时候需要一个小时以上。”
对于致命的埃博拉病毒,邹纬坦言,“担心肯定是有一点的。”但她表示,只要注意防护,认真遵守所有感染控制的规章制度,就不需要恐惧。“‘无国界医生’已有很多年对付埃博拉的经验,包括防护服、感染控制。它们都是总结出的经验,被证明是有效的。”
“我们的宝贝儿死了”
邹纬在一篇短文中回忆了在凯拉洪无国界医生埃博拉治疗中心的情景:“大部分病人看起来都奄奄一息的,也有少数在恢复期的病人,在高危区走动,有时还给我帮帮忙,翻译或者找人之类的。感觉他们很有稳定军心的作用。”
由于埃博拉病毒没有针对性特效药,治疗中心提供的是支持性治疗。邹纬告诉记者,“对于一些临床症状,有药就尽量改善一下症状,如果是有营养需求,就尽量补液,提供食物之类。超过一半的病人都会死去。”
她所在的治疗中心曾收治了一个8个月大的女婴,她所在村庄90%以上的人都感染了埃博拉,她和母亲被送到救助中心。但女婴的母亲自身难保,在高危区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无法照顾孩子。于是,邹纬和同事从已经不多的精神头儿里多分了几分出来给她,指望她能挨过这一回。
邹纬嘱咐每一批进去的人都查看查看她,可是两天后,“我们的宝贝儿死了”。邹纬感到很难过,她回忆这件事时称:“作为医生,在这种情况下,总会有些无助的感觉。”无法挽救生命,她甚至觉得惭愧。
“全球都尽量伸手帮一下忙”
谈到这几年参与救援的经历,邹纬很有感触:“其实满世界需要帮助的人还是挺多的。阿富汗、塞拉利昂这些国家的医疗条件很差,没有足够的医生护士,无法提供基本的医疗服务,‘无国界医生’能够在某些地方提供帮助,但不可能救治到所有的人。这次的埃博拉疫情,我们已经竭尽全力。我们也呼吁,全球都尽量伸手帮一下忙。”(南方都市报 董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