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狭窄逼仄。
工人正在打井。
清华大学西北侧的水磨社区里,走不远就能听见咕嘟咕嘟的声音,两层楼高的铁架子上,挂着的钻井机正在狭窄的小街上打井。这个百年前曾经叫做水磨村,以水推磨为旁边皇家园林圆明园服务的小村子,如今却要依靠打井取水喝了。
停水半个月 居民着急
水磨社区位于清华大学西门往北约200米的路东侧,整个社区,南北约有300米长,东西长约200米。
“您看,一点儿水都没有。”望着打开却毫无动静的水龙头,李先生很无奈,他顺手把一旁的水泵打开,水泵嗡嗡作响,但水龙头里仍然滴水不见。“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半个月了,只有半夜才能来一点儿水。”
李先生的家位于社区最南端,多年来,水磨社区的自来水都是从清华大学接过来的。半个月前,各家频繁出现水龙头不流水的情况,而最近几天,连住在“距离水管最近”的李先生家也没水了,居民们很着急。李先生家的房子还有不少租户,“我每天夜里3点打开水泵,用桶接水,然后给各租户送去。”大夏天的,连着好几天都没法洗澡。社区居民们都很无奈,“这里的老居民,很多都是当年清华大学的职工。”
盖起小楼房 租给打工者
水磨村的房屋大多是二三层的小楼,社区里有两条南北向的小街,小街窄得连一辆汽车都无法通过。然而抬头望去,天空比路面还窄,因为整个社区中的小楼,彼此阳台若是没有栏杆,一步就能跨过去。
社区里的老居民说,此前这里叫做水磨村,“听长辈们说,这里曾经是依靠水来推磨,给圆明园磨面粉的村子,才留下了水磨村的名字。”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村子周围还有不少农田,当时这里只有百余户居民。而到了上世纪90年代,中关村逐渐热闹起来,稍微富裕的村民,就将自己家的房子翻盖成三层小楼。
到了2005年,村子里已经盖满了各种小楼,楼房与楼房之间,往往间隔只有一两米甚至只有一尺。越来越热闹的清华、北大、中关村,开始出现大批打工者,而这里的房子成了他们租住的对象。几平方米的小屋子里挤住着一家人,算不上新鲜事。由于楼体距离很近,很多房屋连空调都没法安装。
有村民坦言,“多亏有了租房的收入,我们富起来了。”一座小楼,自己住两三间,出租十间八间甚至更多,都是随处可见。
然而从几年前开始,这里的水压开始明显不够,“以前,三楼的水管都能出水。”2007年,一些住户的三楼开始停水,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导致一些居民开始拒绝缴纳水费,并自己安装水泵、楼顶水箱。“我家房顶的水箱是两吨的,开水泵抽满了水,就能供自家和租户们用上一两天。”一位居民说。
而如今,连水泵都抽不到水了,居民们对此也有各种说法。而李先生则认为,除了清华大学的原因,社区人口膨胀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现在咱们这个社区,就算没有上万人也得有几千人了。上个世纪80年代铺设过来的细水管肯定不够用。”
家家户户 忙着打井
走在社区的小街上,每隔不远就能听见咕嘟咕嘟的声音,这是因为有居民正在打井。在不到2米宽的小街边,二层楼高的铁架子上打井机正在往下钻,黄色的泥水不断被抽到地面上来。
“之前咱们村子里也有井,听说有二十多口。自来水够吃的时候,谁也想不起来。但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有村民开始自己打井。最近半个月,打井队都快连轴转了,这家打完打那家。”加上之前的,村子里已经很难数清有多少口井,“至少得有几十口了吧。”
打一口井的费用,现在是三万元。居民们说,大家靠租房挣钱,三万元算不上很贵,“但是按理说,咱北京是不让私自打井的,可是不打井没办法,总不能不喝水啊。”这些井一般也不过是三五十米深,打出来的井靠水泵抽出来,水刚开始发黄,放几天之后,“就清澈透明了。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浅层地下水,是不是够干净。”打井队更是忙不过来,这家打完打那家。而打井队的工人则大都来自河北等地,并非任何官方组织。
由于小街被打井机器占用,唯一能开进小街的抽粪小货车最近也开不进来了,水磨东街的厕所,茅坑里的粪便已经“杠尖儿”了。
打井违法 居委会也着急
跟随着几位居民,记者来到了社区居委会。“我也住在这里,跟大家一样着急。前两天给街道打电话,我都快翻脸了。”一位居委会的大婶说。“我们跟街道、区里、清华大学都反映过,清华那边不给信儿。区里说研究解决,让我们等消息。街道这边,我天天都在催呢。”
有些居民也说出了一些供水工作的难处,“三十年前地下埋的水管不够粗。现在路边都是小楼了,挖掘机进不来,想要靠人工改造水管也不是个小工程。而且,按照规划这里应该是清华大学的地,拆迁也是早晚的事儿,即使改了管线,可能用不了几年也就该拆迁了。”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更是明确表示,按照相关规定,居民私自打井都是非法的。
“可是不打井又能怎么办?”李先生说,“连我这住在距离水管最近的地方都没水,也只能打井抽水了。”
本报讯记者 张硕文并摄 J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