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我国各地豪华办公楼竞相崛起,屡禁难止。但既戴“贫困帽子”又住“豪华衙门”的海伦市政府官员,众目睽睽之下所鲜见的尴尬和担忧,无疑折射出群众路线教育活动的正本清源效应,具有一定的标本意义。
“由于申请国家级贫困县不确定性很大,建政府大楼审批手续严格繁琐,为了抢抓发展机遇,我们只好先上车后买票,两件事情一并推进了。”与现任领导纠结于“不知道下一步咋办”的困惑不同,一位前任主要领导则懊悔当年“有些急于求成”的决策心态。
在东风镇富强村村口,两个整地回来的农民向记者抱怨,今年涝灾不小,收成减少三分之一还多,年久失修的水利设施根本不起作用,“有钱盖大楼,没钱修水利,农民不致富,县里咋脱贫呀?”而永和乡利兴村的一些农民则表示,只知道自己穷,不知道县里还戴着一顶穷帽子,更不知道这跟他们有啥关系。
海伦市扶贫办副主任安晓明认为,“贫困帽子”给贫困农民带来最直接的好处,是对产业项目和公益项目的专项资金扶持。有的贫困村有10多公里道路不通,按每公里40万元成本计算,仅此一项就得400多万元,而市里规划的贫困村专项扶贫资金,最多才120万元,还得分两年支付。如果仅靠专项扶贫资金项目脱困,显然还是杯水车薪。至于“贫困帽子”所带来的巨额财政转移支付的使用情况,这位主管全市扶贫工作的官员表示并不知情。
据记者调查,当前一些贫困县的大量财政转移支付资金,并未直接用于提高贫困群众的生活条件或基本公共服务,多用于提高GDP指标的经济产业项目。加之由于舍不得贫困帽子后面的利益,部分贫困县主动陷入“年年扶贫年年贫”的怪圈。
海伦市委书记佟伟说,他下半年来最尴尬、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应对“穷县豪楼”的质疑。他甚至有过把政府机关搬出去的想法,可当地没有哪家企业用得上,他们也曾讨论让给医院或者学校的方案,但办公楼的格局又不符合这些单位的用房设计。目前,他们又在研究能否辟出新办公区,把诸如公检法等长期独立办公的单位搬进来。
刚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明确提出贫困地区要把提高扶贫对象生活水平,作为衡量政绩的主要考核指标。佟伟对此表示,如何把大量的财政转移支付资金用于解决贫困村的群众生活,而不是放在片面提高追求GDP总量上,正是海伦市下一阶段要改变的工作思路。
(新华网 newsman)